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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邈盯着曹操道,“希望能见见董卓,看看与这个人是否有理可讲。
若是可能的话,我想劝他还政天子,赦免其原先的弑君罪过。”
“难道就任由董卓这个逆臣作虐?”
“孟德,不是所有的人都似你这般忠于朝廷。”
说着刘邈压低了脑袋,忽然一滴老泪流了下来,灰白的胡须颤抖着,“讨董贼……讨董贼……讨到今日我看贼人是越讨越多。
皇权失柄,政令不行,至少董卓所在的地方尚有臣僚听命于朝廷,可是关东之地呢?现今谁还把皇帝放在眼里呢?”
曹操、陈温尽皆默然。
“我始终就不明白,这些牧守哪一个不是世家子弟?哪一个没受过大汉朝的几代皇恩?怎么时至今日都忘记了自己所受的皇恩呢?”
刘邈擦了擦眼泪,“想那袁公路四世三公富贵无边,我们刘家哪一点对不起他?他到南阳明为讨逆,实是拥兵自重,前几日竟向陈王刘宠索要粮资,他这是要干什么呀!”
曹操冷笑道:“袁公路也忒痴心妄想。
在下有幸与陈王曾有一面之识,大王生性耿直骁勇,定不会畏惧袁术这等人物。”
陈王宠骁勇善射仁爱百姓,又得陈国相骆俊辅佐,在平定黄巾之时甚有功劳,是诸侯王中实力最强的。
讨董义军结盟后,刘宠自称辅汉大将军坐镇夏阳以助声势,也可算是讨董一部,加之陈国地处豫州西南,因而陈王宠对袁术的做大也颇有抑制。
“陈王虽然骁勇可保封国,但是我已经这把年纪了。”
说着刘邈托起胡须,“实在不能再保守九江之地了。
我打算上表朝廷,请会稽周昂接替我为九江太守,周氏乃会稽望族,周昂之兄周昕现为九江太守,其弟周现在河内军前效力,希望能凭他们兄弟三人之力可以抑制袁公路胡作非为。”
“老大人请放心,”
陈温毅然道,“我也当保境安民,绝不可让他跋扈此间。
至于老大人您还是不要去了……西京之险非同等闲啊。”
刘邈苦笑了两声:“我意已决何惧险阻。
无论如何我也要见到皇上,现在这个时候,宗室得有人敢站出来才行。
我要试着劝一劝董卓,说句冠冕堂皇的话,为了天下苍生免于涂炭。
要是说句自私点儿的话嘛……为了我刘家的皇权大统不至于流落外姓人之手。”
曹操低下头暗自思量,心道:“老爷子,您想得也太简单了,萌志容易罢手难。
你叫董卓还政回凉州现实吗?叫那些已经手握重兵的人都遣散兵马回去治民还可能吗?天下之乱似乎是避无可避的事了……”
他想劝刘邈两句,但是瞧老人家须发灰白面容憔悴,背都有些驼了。
如此年纪的人了,前往西京身赴险地,这是为汉室江山尽最后一点儿力气了。
想至此,倒觉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刘邈沉默了一阵,又道:“孟德,想必你此来是为了求兵吧?”
曹操点点头,惭愧道:“荥阳一战兵士死伤殆尽,小可无奈,至此求元悌帮助。”
“能灭董卓固然是好,可若是不能灭董……当设法保土安民以待西京之变。
周亚夫力挽狂澜固然是忠,然则窦融保河西也一样是忠。”
刘邈直勾勾看着曹操,“诸家兵马汹汹,却只有你敢出兵一战,由此足见你之忠义远胜他人,若是老朽能侥幸不死到达京师,当在天子面前多多保荐你。”
“在下受宠若惊。”
曹操连忙行礼。
“过来。”
刘邈忽然点手唤王必,“你为何动手打人?”
王必跪爬到他面前:“在下见咱五个兄弟被这小子打倒,就……”
楼异突然插口道:“我连连避让,他们五个还纠缠不休,挨打是他们自找的。”
“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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