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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焚毁之事他一直耿耿于怀,为了尽快把宫殿修复,他下令凡是被征辟的官员,上任前都要向朝廷缴纳修宫钱。
政令一出天下哗然,这与黄巾以前的卖官之举有何不同?郡守一级的官员调动升迁,这笔修宫钱自上往下层层盘剥,细细算来竟要花到两三千万,这比当年的卖官更厉害。
最可恶的是,一旦被升迁转任,就是想辞官不干都不行。
西园的官兵抄家敛财,胁迫着你去上任,逼着你挖地三尺鱼肉百姓,直到把那笔修宫钱凑齐才行——这样的吏治与强盗何异?
既然修宫钱有了,就要筹集材料了。
刘宏大笔一挥,命令太原、河东、狄道诸郡输送木材,关东之地也要输送铁矿、纹石。
运抵京师之后由宦官验收付钱,十常侍之一的钩盾令宋典坐纛主管。
事下济南国,可把曹操忙坏了,纹石之物挑了又挑拣了又拣,为了采买这些东西,险些将济南各县的库房花空,曹操还自掏腰包雇了不少民夫和车马来运送。
好不容易置办完毕,又考虑到黑山军神出鬼没劫掠财物,便由台县张京亲自带队,楼异率领乡勇跟随押运。
连车带人浩浩荡荡百十多口子,总算是吵吵嚷嚷出了济南国。
曹操以为这差事算是对付过去了,哪知清静了不到十天,楼异火烧眉毛般从洛阳跑了回来。
原来宦官对石料百般挑剔,竟要求全部运回重新置办。
眼瞅着郡县府库几空,百十口人困在京师,石料不收还堆在洛阳城外风吹日晒,曹操可着急了。
他马上召集临近的几个县令,连同阖衙的功曹吏员商议对策。
可这哪里是议事,简直成了诉苦会。
县令抱怨没钱做事,功曹嚷着采办的辛苦,就连那些小吏也都满肚子牢骚。
曹操越发焦急,若是千八百万钱自己家出也罢了,可那些纹石价值不菲,为了这些东西一郡的官钱都花干了,就算父亲把家底抖楞干净也是买不起的。
楼异哭丧着脸,向大家讲述:“列位大人,那些宦官也太欺负人了。
我陪着张县令到南宫缴石料,宦官竟然指着我的鼻子抱怨,说石料有棱角!
诸位听听,大石头它能没有棱角吗?”
邹平县令刘延气得吹胡子瞪眼:“哗天下之大然!”
“张大人说了,他既然挑棱角咱们就给他磨。
回到都亭驿我们就把石料卸了,那些大石头堆成山,我们没黑没白磨了整整两天两夜呀!”
“又怎么样?”
“还是不收呀!
宦官又说石头的纹路不对。
这铺殿座的石头,纹路还有什么可挑的呀!”
众人闻言无不喝骂。
刘延口快心直,扭头问曹操:“国相大人,这些宦官分明是故意找茬,您是不是与那钩盾令宋典有仇呀?”
刀怕兑了鞘,刘延此言正中下怀。
曹操也在思量此中蹊跷,一干平叛功臣纷纷谪贬,这次会不会是借题发挥故意找寻他的麻烦呢?楼异闻听把手一摆:“不对不对!
我家大人与宋典根本不相识,而且他们挑的不止是咱们。
河东有一批送木材的,已经往返三趟了,那帮阉人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死活不肯收料付钱。
最后谈来谈去,宦官勉强留下,才给了十分之一的钱呀!”
曹操闻此言心才踏实,冷笑道:“哼!
那些阉人不过是贪些贿赂,实在不行咱给他。”
楼异躬身道:“大人,这一次可没那么简单。
若是掏几个钱就能解决,张县令自己就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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