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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沧甲到家的时候,宋余正在灶屋烧水。
他轻咳一声。
“回来了?”
宋余加柴火的手一顿,“亥时过半了。”
“你怎么这晚没睡?”
李沧甲有些不自在道。
“在爹那边多待了些时候,继母哭闹着说爹难伺候让宋罹同她换屋子,她要带着宋耀祖睡阿罹那屋,吵闹了许久,是以我也刚才回来。”
李沧甲不解,“那宋耀祖六岁了!
况宋王氏成日就当个甩手掌柜不成?”
“没奈何,”
宋余也愁,“爹把藏钱的地儿告知了阿罹,年后原是二十六两白银,如今被挥霍的只余十八两,气得爹当即就有些喘不上来气,我和阿罹好说歹说才劝了他去。”
不过短短一月,挥霍了八两银子,他家买药材油脂等物都没这般花费,这谁能不气?
只是宋山老实,到底没说出和离休妻的话来,只能这般受着。
哎,李沧甲叹气,古代氏族荣辱,家族观念根深蒂固,当真害惨了人。
“你今日怎这般晚?”
宋余问他,“我见你也没带面脂药皂。”
李沧甲便将这药皂造势一事原原本本同他说道了一番,只是隐去了话本一事。
宋余狐疑,“真能成?”
“放心吧,”
李沧甲见水开,掀开锅盖往盆中舀水,“今日热闹之盛你没去见识一番着实可惜了。”
“谁家好哥儿去这等地方抛头露面。”
正自李沧甲诧异之际,又听宋余声起,“下回提前说与我,我好好装点一番。”
李沧甲失笑,这小哥儿!
第二日,李沧甲随着宋余一道去了宋山家,大伯二伯年后做工种地很是忙碌,劈柴种菜园的事儿就落在了李沧甲和宋余头上。
宋罹起的很早,两人到的时候他正在屋子里伺候宋山如厕,李沧甲左瞧右瞧也没见着王小兰,见着宋罹出来便问:“你继母呢?”
宋罹脸一板,“说是送耀祖去学堂。”
李沧甲同宋余面面相觑,往日也没见她送人啊?
不过家中事务得做,宋罹给两家买的种子一样,昨儿听了他哥说要让李沧甲来撒种,提前一夜就将种子浸泡上了,这会儿已经发出了小白牙,看着很是喜人。
宋山家菜园子不大,土地又松软,撒种的活儿做起来就很快。
他做完活儿进屋一看,见宋余正在给家里的猪煮猪食,过去搭了把手,就听宋余悄声道:“原还想着今年开春咱也养一头,到时候年跟前儿卖半头再留半头在家吃肉,这下子也没多余银钱了。”
今下一头猪仔少说也得三两,他家余钱还得拿来置办东西,当真是一点闲钱也无。
李沧甲安慰:“没事,等到赚了银钱,你买几头都行。”
“就你成日说大话。”
宋余挤开他搅动着猪食防止粘锅,只是到底面上带了笑意不再忧心此事,他也不知哪来的信心李沧甲一定能成,就挺莫名其妙的。
然而午时过半,饭菜都端上了桌子,王小兰和宋耀祖还未回来,李沧甲想起其村中风评,如今又被收了银钱,心头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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