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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几日虽然有买回村的人宣传,加上李沧甲广告词确实新奇,倒也卖出去一些,可农村生产力到底低下,不过卖了几日就有了些卖不动的趋势。
宋余瞧着比李沧甲还焦急,叫过李沧甲同他商量到,“要不咱还是去城中卖吧,村人一年到头就年节奢侈一回,此番冬日渐尽忙于农事,谁又会多看咱们面脂一眼。”
李沧甲同他所思一般,应下道:“这几日正巧家中梅花味儿的面脂还未卖过,正好卖给县里的有钱人家。”
宋余点头,“那你先教教我怎么说,一应问题该怎样应对,到时我来吆喝,你去书店转转看有什么书要买。”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读书人好面儿,总觉自身清高做不来那吆三喝四的事儿,他虽自觉不同,可这俨然成了社会认知,他不愿宋余担忧,便答应了下来,打算到时在一旁帮衬着,宋余也说不得什么。
这日天气大好,后院粪池因几日的忙碌一直未打理,李沧甲想着反正得新做面脂,便让宋余在家捣弄,自个儿又拿了锄头将剩下半块地给理了出来。
全部细细挖理一遍后,正值晌午用饭的时间,村人讲究,一般不会饭点儿去别人家做客,故而李沧甲刚放下锄头听见有人叫他时还有些错愕。
等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才笑道:“你哥正做好了饭,吃了没?”
宋罹摇头,“爹前日离家说把上处活儿收完尾,今年开始要在家做些农活儿,不再接那许多长工了,后娘被爹收了银钱,这些日子一天只做两顿饭了。”
宋余把饭菜端上桌就听宋罹如此话语,气道:“我不信爹没给她留够生活开销的银钱,爹离开没了管束净想着在生活上克扣于你!”
他曾在家时,宋王氏就没少给自己娘俩儿留肉吃,他虽掌厨做饭,可常常是在宋王氏眼皮底下做,并没有对饭食的掌控权,连小灶都没有机会开几次更何况如今家中只他弟弟一个外人!
他一时气急,给宋罹盛了一大碗饭,而后看一眼李沧甲,才道:“往后我在家你就来这儿用饭,爹回来我自会同他说。”
宋罹感动之余才道明来意,“上次爹来就说你家粪池需得好好打理,他因着没空闲离家得急便派了我来,可前几日你们都不在家,今儿就想着碰运气晌午过来,没想到还来着了!”
李沧甲哎哟一声,“来得正好,正愁没人帮忙呢!”
十三四岁的小伙子,正值精力旺盛的时候,何况又是个懂事的,干活儿定然不在话下。
宋余笑着瞅他一眼,“你自己做不来叫我一声便是,我还能不过来?”
李沧甲给宋余碗中夹块肉道,“你一个小哥儿掺和这活儿作甚?”
他言下不过是怕脏着臭着宋余,却不知宋余并不喜这自大的言论,虽知他无恶意,同他一来二去拌着嘴,心底却是不愉的。
宋罹瞧在眼中,二人收拾着去了后院菜园才同李沧甲旁敲侧击道:“小时候我跟着认字,我哥本也偷摸跟着学,却被阿奶一顿教导说哥儿学来无用,都是男子的事不便哥儿掺和,自那后我哥再喜欢也会压下三分,阿奶还一直夸着我哥知礼懂事,不争不抢。”
李沧甲虽未听出他的言下意,却也生出股心疼来,诚恳道:“往后我自会待他好,让他想做什么便做,喜欢便十分欢喜,绝不会约束于他。”
宋罹略有动容,这人虽未听明他言语,却自省心疼成这样,想来一定会好好待他哥。
想罢这儿,他自觉干劲十足,呸呸朝手上吐了两口唾沫,正待挥锄,就听他哥夫带着笑意的声音响在耳畔,“阿罹,地我翻完了。”
宋罹立时尴尬,对哦,他是来清粪池的!
他有些不自在地放下锄头,转而看向菜园,“那啥,浇园子?”
宋余此时也洗了碗过来,问道:“有啥我做的?”
李沧甲正打算把茅厕旁支的棚子给卸下,就听宋余这般问,便问他:“面脂做了?”
“上半天儿做了几十罐,加上先时几十罐梅花香气儿的,去县里够卖了,卖完再做新的。”
李沧甲点头,看着茅厕沉吟半晌方问:“咱村哪里能找来大石板?”
“村口的陈石匠许是知晓,”
宋罹转头看向宋余,“哥去走一趟?”
宋余应下,问李沧甲:“要几块?需不需用驴车拉来?”
李沧甲捂着鼻子,蹲下身丈量了一番茅坑的长度,后又觉不妥,折了几根树枝来,前后左右比对后交给宋余,“合起来这么个长宽就行,尽量两块就能达到这长度。”
宋余接了差事,去房中拿了银钱就出了门,留下李沧甲舅甥两个一瓢一瓢把粪液浇灌到菜园子里。
等到院子被浇了个遍,李沧甲已经闻不到其余味道了,和宋罹二人像似被腌制过一般,浑身上下没一处好闻的地儿。
二人正在院口歇口气儿,就听老远宋余二伯的声音,“这臭气熏天的,阿余在家灌园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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