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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哪儿去?鬼宅吗?”
“不行。
我们能想到,他们也能想到。
若是他们问不到消息,第一个搜查的就是鬼宅。”
衡月从地上随便捡了件衣服,从破败掉漆的佛像脚底抹了把灰,在竺珏眉头眼睛处都擦了擦。
剩下些薄灰均匀抹在竺珏各处。
眉毛深粗,眼睛加黑,整张脸变灰,原本白净的竺珏灰扑扑脏兮兮的,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原样。
衡月分开竺珏的头发,抿紧唇,弯着眼捏成两股。
“你做什么?”
竺珏捏住衡月的手腕,盯住明晃晃憋笑的人。
“不清楚他们在哪儿,如果你不乔装打扮,我们待会儿遇上了怎么办?”
衡月笑眯眯地挽起竺珏的头发,缠了两个小髻,随后在洗干净当被子的衣服堆中找了件浅色的让人换上。
一个带点土气的小黑姑娘取而代之。
衡月憋得满脸通红,见竺珏眼神犀利,憋得眼泪出来了。
“弄这些没用。”
“有用没用试过才知道!”
“去哪里?”
“城外。”
城内人多眼杂,尽管有了遮挡,但没人见过竺珏,那些人很快就能反应过来。
反倒城外,山多树多,趁着清晨人少,他们随便钻进一个森林中,这些人漫无目的想找都找不到。
城门离破庙不远,不到一个时辰,两人顺利离开望月城。
“你饿了吗?我们先上山,等我送你上山后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我再去城里买点包子馒头回来。”
竺珏走在前面,衡月落后两步,谨慎地恢复压倒的草丛。
他做得万无一失。
故而在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随即被十几个人团团包围住时,衡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刀光寒锐,映着树缝中漏下来的晨光,刺到双眼发疼,有叶拂过刀刃当即分成两半。
衡月全身泛疼,原来竺珏胸前那道又深又长的伤是这样来的。
不敢想象,这样的刀砍在身上或者刺进身体里该有多疼。
竺珏扯下衡月给他弄的头发,看向这群人:“杀的不是我吗?让他走。”
他们对视了眼,严密包围的圈分开一小条通往下山的路的缝隙。
衡月不作迟疑,迈开发凉的腿,不再回头,一眼舍不得给竺珏,径直往山下生路走。
竺珏握紧的手渐渐松开,他释怀笑了。
也是。
这些天全靠衡月在照顾,他一个好脸色舍不得给衡月。
衡月对他仁尽义至,甩掉他如同甩掉个包袱,没必要再赔上自己的性命。
竺珏闭眼,手无声抬起。
从石流发生那一刻就该结束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变身成祝老头试图教坏衡月,可不知是否不屑偷盗,衡月连他用偷来钱财买的食物也不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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