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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几步他又于心不忍地停下,折回身抱住母亲,轻轻亲了一下对方的脸颊。
汲清长大以后,母子俩再也没拥抱过。
汲美兰没料到儿子会整这么一出,手停在半空许久才落下,拍了拍他的后背。
“走吧。”
汲美兰沙哑地说。
机场电子屏幕上的航班信息持续滚动,中午前往多伦多的航班显示延误,起飞时间待定。
汲清跑到服务台一问,才知道安大略南部今天有强降雪,傍晚才能停。
“这一班可能会被取消,也有可能凌晨才起飞,现在还不好确定。”
地勤告诉汲清,“如果您有需要,我们可以帮您改签到明天中午。”
“没关系,不用。”
汲清不假思索地说,“凌晨起飞就凌晨起飞,我可以等。”
在机场逗留的这十几个钟头里,汲美兰打来了六次电话。
她得知航班延误,劝儿子改签机票,在旧金山多住一天。
汲清以学业和球队训练为由,把自己的日程安排描述得异常忙碌,反复表示这趟红眼航班,他非坐不可。
“行吧,你看着办。”
儿子不愿意再多陪陪自己,汲美兰有些不大高兴,语气僵硬地说,“回到多伦多以后,记得好好找一找你的戒指。
如果真是丢在了Uber上,再给客服打个电话问问。”
在哈佛读书的两年,是汲美兰对汲清最为满意的两年。
她比任何人都在乎那枚戒指的下落,倒也不奇怪。
汲清知道戒指在秋焱那里,却不能说。
他被催得心烦,搪塞几句便挂断了电话,一上飞机就睡得昏天黑地,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怪梦,直到降落才被空乘摇醒。
关掉飞行模式后,手机里跳出几条未读消息。
三小时前秋焱发来了一条,简短地写着:我想见见你。
这段时间秋焱因为戒指和修车费的事,给汲清发过好几条消息,汲清全看见了,但就是抻着没回。
他本来只想逗秋焱玩,让对方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
可日子久了他也有点熬不住,夜深人静时,脑子里就会浮现和秋焱在车里接吻的场景。
秋焱坐在汲清腿上,羞得脸颊通红,局促地咬着湿润的下唇。
车外小路上人来人往,他怕被看见,把头埋得很低,碎发在汲清脖子上不经意扫动,蹭得人心痒。
车载音响里放着惯听的歌,陈奕迅的《富士山下》。
汲清安静地把秋焱拥到怀里,拉他的手,轻轻跟着哼唱,唱得彼此都心乱如麻。
这句“我想见见你”
,宣告秋焱在拉锯战中彻底落败。
反观汲清,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没捞到甜头不说,相思病倒越来越严重。
眼看就要来不及,汲清拨通秋焱的电话,拉着行李箱在航站楼里狂奔。
他跑得气喘吁吁,斥责自己是个不懂爱情的傻瓜。
...
汲清找到秋焱时,他正戴着蓝牙耳机打工作电话。
他穿了一身宽松的深灰色运动服,袖子挽至肘部,手和小臂比上个月见面时又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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