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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只是因为从侧面更容易抱住父亲吧。
昨天,一个十来岁的女孩被送进急诊室,冲着父亲嚷嚷了十几分钟,然后忽然从侧面抱住他,用两条胳膊搂住父亲,直到双手相遇,然后把脑袋搁在父亲的胳膊底下,让父亲包裹住她。
倒不是说我想我父亲了,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但我开始怀念不吃赞安诺的日子了。
我在车站等车,看着那位父亲和两个女儿。
他时而大笑,时而嘟囔,时而嗯哼,好的,亲爱的。
看不出他是不是牙买加人。
只能猜他大概住在枪山和波士顿路之间。
女孩甚至没有注意到他在用父亲的眼神看着她们。
医院里的男人对我说,你根本不知道你爱任何人能爱到这个程度。
每次听说有孩子被汽车撞了,你都会吓得腿软。
那种父亲的眼神,不知道他们到什么时候会失去它。
新闻里从来没有好消息,所以我不再看新闻。
我甚至不想知道牙买加在发生什么,但假如消息能传到布朗克斯和曼哈顿,那就肯定不可能是好消息。
牙买加人从来不会对我说我想听的话,所以我不和牙买加人说话。
我从不怀念那个国家,一次都没怀念过。
我厌恶怀旧情绪,怀旧情绪不等于记忆,而我的记性太他妈好,不适合怀旧。
重点在于,假如这些都是真的,他血逼的我为什么要待在布朗克斯牙买加人聚居区?科萨、芬顿、波士顿、吉尔凡,还不如干脆管这儿叫金斯敦21算了。
科萨大道上,我是住在路口屋子里的孤独女人,会无声无息地死去、腐烂,等尸体开出花来,别人都没开始琢磨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是住在这条路尽头的布·拉德利。
我他血逼的在跟谁开玩笑?他们多半认为我是笃信基督的女士,一辈子没交过男朋友。
我是那个神气活现的坏脾气护士,喜欢穿白色长筒袜和舒适的鞋子,总是穿制服出门和回家,不让别人了解她的其他方面,也从不和任何人交谈。
不知道有没有人见过我晚上出门。
虽然我心想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我总是从后门悄悄溜走。
我只希望别再有受了枪伤的牙买加人在医院出现。
我只希望……你知道吗?米丽森·塞格雷,往那个方向思考从来都不会有任何好结果。
哪怕只是想到要动这些念头,我的偏头疼都疼得更厉害了。
别他妈胡思乱想了。
上周有个白人大学生听见我的口音,问我有没有见过歌手。
我忽然想到,我是少数几个能回答见过的人之一,但我还是很生气。
他开始唱关于鸟的那首歌,刚开始我还能忍受,直到我想起那些死去的年月。
妈的,一想到我回想起死去的年月,我就总是会真的想到死去的年月,然后就妈的、妈的、妈的、妈的骂个没完了。
死者都去他妈的吧,我还活着。
车来了。
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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