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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点头答应,抿了抿唇,朝外头看了眼,见无闲杂人在,便对母亲道:“额娘,自从上次我隐瞒太子遇袭的事,向皇阿玛禀告后,我一直在帮皇阿玛暗下查大阿哥、二阿哥、三阿哥……查所有皇子是否有贪赃枉法的事,二阿哥做错的事,真是足够皇阿玛废他了,而老八老九他们身上的账,更是罄竹难书,您都不知道他们敛了多少钱财。
额娘,儿子多谢您这些年对我的约束,不论如何,我能挺直腰杆对皇阿玛说,我手里是干净的。”
岚琪心潮澎湃,但没敢让自己表露出激动,平复心情后道:“去吧,好好看护二阿哥,记着额娘的话,这江山是你皇阿玛一人的,你只是他的儿子他的臣子。”
胤禛应诺,屈膝朝母亲深深叩首后离去。
岚琪长长舒口气,可心头忽然一颤,不安地想到了她的小儿子。
那头横冲直撞的小野牛,向来是哪儿都有他的,怎么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却没事儿人似的?
此时此刻,宫里虽然在太后的威严和各宫娘娘的管制下一切太平,可宫外京城里,早就为这件事闹得沸反盈天。
八贝勒府里,八福晋跪在神佛前还愿,终于等到太子落马的这一天,求神佛保佑八贝勒一切顺利,他是真正配得到江山得到皇位的人。
此时下人来禀告,说九阿哥、十阿哥到了,一并八贝勒诸位门客也都聚在书房里。
八福晋双手合十,闭目吩咐道:“让女眷们各自在屋子里待着,仔细别撞见外客,书房里的茶水派妥帖的人去伺候。”
这边厢,九阿哥上蹿下跳的,乐得合不拢嘴。
他们本是挑唆十四去离间大阿哥和太子的,也不知道十四做了什么,怎么就把太子挑下马了。
听说太子被抓的时候穿着夜行衣带着短刀,趴在皇帝的营帐外窥探,九阿哥嚷嚷道:“老二是脑子有病了吧,他想干什么,这么折腾,还不如三尺白绫把自己吊死了干净。”
十阿哥在旁哈哈大笑,可胤禩却一脸铁青,沉声道:“你们这就得意了吗?张明德的事,还没了结呢,夹着尾巴做人,先等皇阿玛回来再说。”
遂撂下两兄弟,去与门客们商议如今的局势,十阿哥私下问九哥:“八哥是不是有些畏首畏尾了。”
胤禟皱眉道:“我们看着办,不能让八哥错失良机。”
且说皇帝于九月中旬方返回京畿,御辇大半夜进城进宫,轻悄悄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岚琪是等御辇进了紫禁城,才得到消息。
梁总管派人来请娘娘预备着,皇帝进内宫换了轿子后,直接就奔永和宫来。
岚琪等在门前,看着轿子缓缓落下,她的心扑扑直跳,三十多年了,还第一次这么盼着见到玄烨又怕见到他。
周围的灯笼把永和宫门前照得通亮,她一见玄烨憔悴的面容,就心疼得把什么都忘了,顾不得周遭太监宫女都在,亲自上前搀扶了皇帝,柔声道:“备了热水,臣妾伺候您洗浴,而后踏踏实实睡一觉。”
玄烨一言不发,随着岚琪步入永和宫,这么多年,永和宫一直是他心里的家;这么多年,是上一回御驾亲征得病之后,又一次时时刻刻都盼着能早些回到这个家。
将玄烨一路迎进门,自门前那句话后,两人再不言语。
永和宫的人只管将皇帝伺候妥帖,之后纷纷散去,留寝殿里一片清净。
紫禁城的夜本就安宁,此刻更是连门外的脚步声也听不见,闭目而憩的皇帝反而觉得不安。
可是睁开眼,就只看见岚琪的面容,她刚刚朝自己伸出手,像是要摸摸他的额头。
“怎么醒了?”
岚琪果然是摸了玄烨的额头,轻声道,“见你脸上潮红,怕你发烧。”
玄烨心头一松,嗯了声,因浑身不自在,什么话也不想说。
岚琪也不问,转身为他铺开被子,可铺到脚边时,发现玄烨双足有些发肿,手指轻轻一按,就是一个大坑。
她心里着急,慌张地看向玄烨,玄烨被按了脚怎会不知道,却淡淡一笑说:“已经瞧过太医,吃过药好些了,你别着急,我在你这儿养好了再出去,成不成?”
岚琪这才红了眼圈,别过身也不理睬他,玄烨伸手拽她到面前,笑道:“朕在外头没吃酒,你怎么就不信?”
“谁管你吃不吃酒?”
岚琪哽咽,垂首道,“只是眼下这模样,你能在我这儿待几天?外头事事都等着你做主,满朝文武,还有数万万的老百姓都等着看结果,你今晚哄我说歇好了再出去,明日必然一清早就要上朝,我拦得住你吗。”
玄烨苦笑:“你这是赶我走,还是留我?”
岚琪含了泪,一字一颤地说:“是心疼你。”
玄烨示意她入怀,她便半躺下靠在玄烨身边,皇帝用被子将她裹在一起,疲倦地说着:“你知道我见不得你哭,既然心疼我,就不要让我再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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