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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还没来得及吆喝着让目瞪口呆的皇协军士兵掉转枪口,从诸多皇协军士兵身后,却猛地传来了一声三八大盖步枪独有的尖利枪声。
伴随着枪声响起,那穿着褐色衣裳不断翻滚的人影顿时像是叫一头无形的牤牛撞到了身上,猛地朝着斜刺里一个扑趴,这才连滚带爬、颇为狼狈地蹿到了近在咫尺的岩石后。
扭头看了看刚把三八大盖扔给了身边一名日军士兵的深井太郎,白癞子顿时扯开嗓门吆喝起来:“深井军曹好枪法呀……我说兄弟们,还不趁着这时候朝上冲,还等什么呀?给我冲呀……”
几乎就在白癞子喊声刚落,从一木桥对面的山林中,却也猛地响起了一声三八大盖的尖利枪声。
几个战战兢兢站在了一木桥上的皇协军士兵还没回过神来,胸前已经多出了一个透明窟窿,脚下顿时一软,先后栽下了一木桥下的山崖。
下意识地一缩头,白癞子忍不住低声惊叫起来:“涂家村……那些在县城里折腾出事情来的人物,还真就在涂家村!”
连滚带爬地从一木桥桥头蹿回了白癞子身边,方才督阵逼着皇
协军新兵强冲一木桥的那名皇协军军官刚巧听见了白癞子那自言自语般的话语,禁不住低声朝白癞子叫道:“大哥,你说啥?县城里杀了咱们两个人,还杀了两个日本人的主儿,就在涂家村?你怎么知道的?”
很是心虚地勾起了脑袋,白癞子低声叫道:“你就光知道喝酒吃肉嫖堂子,连听个枪声动静也不会?方才那枪响可是正经的日本造三八大盖才有的动静,一枪能把站在一木桥上的好几个人打了个串糖葫芦的,也肯定就是日本造的三八大盖子弹!
这铁屏山里能有三八大盖的绺子本来就不多,那就是能得着一两支三八大盖的,也都是咱们皇协军使唤的晋造三八枪!
正经日本造的三八大盖和子弹……那不就是在县城里丢了的那两支?”
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那名皇协军军官却又低声应道:“这可还真是巧了!
原本咱们这趟活儿就是应付日本人的差事,捎带着替何家抢来涂家村的药材地,自个儿也能得些好处!
可没想到……歪打正着啊!
大哥,我这就再寻人去冲一木桥……”
一把拽住了扭头要冲出去的皇协军军官,白癞子气急败坏地低叫起来:“你给老子回来!
这趟买卖折损了好几十号人,你还嫌不够赔本?!
都到了这场面了,你还没瞧出来个子丑寅卯?!”
“大哥,你知道我脑子笨……”
“打从一路上过来的时候叫人打了埋伏,我这心里头就犯嘀咕,觉着打埋伏的人像是打了多年仗的老手。
再看看眼前这场面——一把弩弓、一支枪就能灭了我们七八号人,顶着百十杆枪都能不惊不怕、借着一木桥天险跟我们泡蘑菇……我觉着对面这些人肯定不是寻常绺子里的人物,说不准……”
“大哥,你觉着像是啥来路?”
“我倒是记得听人说过一句,说是冀南地面上最近来了些外路人马,报号叫八路军!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些人马原来可是红军的老底子!”
“红军?就是那时候在南边跟中央军打成了一锅粥的赤匪?听说中央军加其他各省的人马,飞机大炮都使唤上了,也没能拦住这些人从南边一路打到了陕西!
大哥,这样的人物……咱们怕是惹不起吧?”
“咱们惹不起,那不还有日本人吗?去,给我把何龅牙找过来!”
“找那家伙干吗?刚才枪一响,何龅牙当时就吓得尿了裤子,这会儿就在深井军曹身边抱着脑袋趴着呢!”
“还真是学聪明了,知道死跟着日本人不挪窝。”
转悠着眼珠子,白癞子略一踌躇,扭头便弯着腰直奔深井太郎藏身的那棵大树走去。
离着那棵大树还有老远,白癞子已经大声吆喝起来:“深井太君,这一木桥冲不过去呀……何龅牙,对面可是有硬茬子堵着路呢,你可亲眼见着我折损了七八个弟兄!
再不想法子叫日本人朝前顶,我可就真压不住弟兄们的邪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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