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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了这一出变故,大、小武村里的住家对莫天留自然存了一份感激,平日里对莫天留的胡作非为也都睁一眼、闭一眼,顶天了喝骂几句、捶打几下,就当是村里多了个埋汰人,且不认真搭理就罢!
看着一身埋汰装扮的莫天留三蹿两蹦地跑到了村中打麦场上,聚在一块儿远远瞧着那些八路军的大武村中妇孺,顿时长长地舒了口气。
有几个自认还能跟莫天留说上话的妇道人家,更是忙不迭地朝着莫天留嚷嚷起来:“狗儿啊,这回可就都靠着你了!”
“你双柱哥叫抓走了,你们俩可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呀……”
“就是就是!
去年婶子家刚晒出去的新苞谷全叫你给摘了走,婶子再不怪你咧……”
很有些惫懒模样地朝着那些上了年纪的妇道人家坏笑着,莫天留脚下不停、口中却也丝毫不闲着:“吃你一串苞谷你能记一年?那你还记得你追着我从村口骂到村尾不?”
“我都站山梁上吆喝三遍咧,双柱都还舍不得砍下来那捆柴火
,活该叫他个傻子被抓!”
“靠我?我就是给带个道儿,旁的我可是啥都不问!”
吆喝声中,莫天留大大咧咧地站到了那些在打麦场中拢成了一堆儿的陌生人面前,懒洋洋地朝着其中一个腰间挎着短枪的中年汉子挑了挑下巴颏:“你是八路的官儿?”
很是和气地朝着莫天留点了点头,那看着足有四十上下年纪、肩膀要比寻常人宽厚了不少的中年汉子应声笑道:“我是队长!
你是大武村里选出来给我们带路的乡亲?”
耳听着那中年汉子并不地道的冀南话,莫天留丝毫也不客气地坏笑起来:“听你这话音,咋也不是冀南这片的,咱们哪儿就能成了乡亲?旁的闲话不说,脚底下要能跟得上我,咱们还能兜在那些皇协军前头打个埋伏!”
像是压根也不在意莫天留话音里毫不客气的语气,那中年汉子微微侧过了身子:“那就辛苦老乡了!”
瞥了一眼拢堆儿站在一起的二十来个八路手中参差不齐的武器,莫天留很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低声自语着嘀咕道:“一共就七八支硬火家什,就这还想着去拦皇协军的人马?又是来溜达一趟、骗吃骗喝的主儿……”
显然是听见了莫天留的嘀咕,那些将各自手中武器扛在了肩头、准备着长途奔袭的八路中,一个年纪与莫天留不相上下的小伙子很是不忿地挥了挥手中的红缨枪:“打仗可不是光靠着手里家什好就能赢!
真要是有胆子、够聪明的,空手也能打赢拿枪的!”
冷笑一声,莫天留也不搭理那与自己言语冲撞的小伙子,只是撒腿奔着村口大路小跑起来。
而在莫天留的身后,二十几个已然将武器上肩、连绑腿都早早重新打过了一遍的八路军,全都飞快地跟上了莫天留的脚步。
才在大路上走了不过两三里地,莫天留飞快地朝右一拐,自顾自地钻进了一处被杂草遮掩起来的山坳中,踩着山坳中被雨水从山顶上冲刷下来的石块,一蹦一跳地朝着山顶攀登。
不过是一袋烟的工夫,山顶上一块足有两间房子大小、形状却像是个蘑菇伞盖般的巨石已然在望。
微微喘了口气,莫天留很有些得意地扭头朝后望去,却愕然发现身后紧跟着的八路军队伍并没有像是自己预想的那样被甩下很远。
尤其是那挎着短枪的八路军队长,竟然就在自己身后两三步远近,正如同一头矫健的山豹般跳跃前行。
抬眼看了看在自己身前停下了脚步的莫天留,八路军队长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丝和蔼的笑容,软和着口气朝莫天留低声叫道:“老乡,要是累了就歇歇。
虽说这走山路从来是不怕慢、只怕站,可咱们的脚程怎么也能比那些个日本鬼子和皇协军快,能赶趟!”
朝着那大气都不带喘的八路军队长打量几眼,莫天留很有些不服地哼了半声,转头朝着那生得像是个大蘑菇似的巨石吆喝起来:“棒槌!
傻棒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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