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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环在双穴的拖拽之下,与钢轨上的道道隆起剧烈摩擦,进溅出一簇簇绚烂夺目的铁花。
片刻过后,在逐渐模糊的视线当中,几道朦胧身影若隐似现。
流莺倾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喉间挤出一声划破长空的凄厉呼救,旋即,她的意识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
……
一缕令人作呕的苦涩自舌尖悄然蔓延,流莺下意识的想要将这股异味自口中驱离。
可就在这时,一道略带沙哑的阴沉嗓音,在她耳畔幽幽响起:“咽下去。”
三个字仿佛蕴藏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魔力,令她不由自主的将口中药液吞咽下肚。
修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仿若受惊的蝶翼。
流莺带着满心狐疑,缓缓睁开双目,朦胧中,一道熟悉无比的白色身影悄然映入眼帘。
“白无尘?你……回来了……”
望着面容憔悴至极的男人,流莺心底不禁荡起一圈圈柔软的涟漪,眼眶也不争气的泛起层层酸楚的雾气。
她赶忙深吸一口气,极力止住这股莫名其妙的泪意,随即,开始懊恼的端起详眼前这尊令她心绪不宁的混蛋。
白无尘的眸光依旧阴郁,但在那片深邃之中,却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宠溺。
流莺被他看的面色微红,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暖流。
她心虚的错开视线,转而将目光向下移去,却不料,这一望之下,她竟无意中发现,白无尘右臂的衣袖之中,竟是一片空虚。
“你的右手怎么了?!
!”
流莺本能的欲要伸手去触碰白无尘的衣襟,却是猛然惊觉,此刻的自己,已然恢复了人彘之身,那些金属义肢不知何时都已被一一卸去。
彻骨的寒意再次侵袭,她愤然侧首,不再言语,默默的生起了闷气。
白无尘看着流莺气鼓鼓的样子,嘴角轻轻上扬,挂起一抹淡淡笑意,他并未回应流莺的疑问,只是缓缓抬起左臂,欲将女人那娇小可爱的身体揽入怀中,然而,那条手臂踌躇了许久,终究还是滞在了半空……
“郝水柔此刻身处前线,孤暂且无法对她动手,但她迟早为此付出代价。
你且安心在此养伤,三日后,孤会允你施展古息固本。”
说完,白无尘为流莺掖好被褥的边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匆匆离去。
流莺凝视着门口的方向,久久无法回神,直至那灵液的温润药力如涓涓细流般暖彻全身,才将她的思绪从那道孤寂背影上拉回。
此刻的她,能够清晰感知到,自己体内那名为“相思痛”
的剧毒,在这绵延不绝的药力抚慰下,正一丝一缕的缓缓消散,那份昔日里如巨石般压在胸口的憋闷之感,如今也已大为舒缓。
‘不愧是以不朽为名的灵药,一定是极难得到的吧……’流莺深知,若非这不朽灵液,自己此番即便能在鬼门关前侥幸逃生,怕也已是命灯枯油尽。
她的思绪陡然飘飞,回落到那张憔悴至极的俊冷面容上,心中不由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
她无从知晓白无尘究竟为她承受了多少苦难,哪怕是倚仗着皇室的苟命秘术长生诀,却还是落得这般狼狈。
她更不敢想象,对于一位素来心高气傲、尊贵无比的太子而言,失去一条手臂,意味着何等沉重的打击。
流莺心中明晰,自己大抵已然陷入了白无尘的掌心。
她在脑海里如走马灯般不断重现着那些被肆意辱虐的不堪画面,她在内底一遍又一遍的警示着自己,究竟是何人将她调教成这般人不人犬不犬的可悲模样。
可即便如此,她也再难以对白无尘萌生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恨意,相反,尽管她不愿承认,她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竟对这所有的一切心怀感激。
‘我了个斯德哥尔摩啊……真是被自己气笑了……’带着这份沉甸甸的心情,流莺渐渐陷入了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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