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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主要不想扎程慕宁的眼。
在程慕宁对面,她坐立难安,这还是她头一回觉得千秋宴如此漫长。
姜亭瞳体贴地问:“珍妃妹妹出这么多汗,可是殿里太热了?”
许嬿扯出一抹极其勉强的笑,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有点,不碍事。”
程慕宁笑了一下,不欲再与她为难。
她坐直摇了摇团扇,帕子便从袖口滑了出去,轻飘飘地落在了裴邵脚边。
裴邵余光一瞥,眼神斜向她。
程慕宁神色自若,温声说:“有劳殿帅。”
裴邵未动。
那边程峥似乎有所察觉,“咳”
了声说:“纪芳。”
纪芳是个人精,闻言就要抬脚过去,裴邵却在这时屈尊降贵地挪动了下身子,俯身将帕子捡起,“公主拿好。”
程慕宁仰首笑道:“多谢。”
那帕子在两人指尖掠过,趁他走近,程慕宁低声道:“殿帅不会反悔了吧?”
裴邵眉峰微动。
程慕宁叠着帕子说:“我等了你三日。”
裴邵微眯了眯眼,看着程慕宁挑起的眼尾,那里有意无意地带着点诱惑的意味。
男人喉结滑动,摁在刀鞘上的指腹稍稍使了点劲儿,然后扯了下唇角,未发一言退回原地。
程慕宁也收回眼神,她单手捧着腮,看着心情大好。
一场舞毕,程峥开始行赏。
沈文芥官复原职是在意料之中,他这一趟立了大功,按理程峥还该赏他金银珠宝,奈何沈文芥清正,拜谢着推拒了,程峥便举杯敬他,心下缓缓松了口气。
程峥那点金库早填了户部,又没有了武德侯,程峥如今也是捉襟见肘,若再像从前那般流水一样赏赐下去,只怕他也得变卖家当了。
不过沈文芥可以不要赏赐,瞧那眼睛发亮的陆家姐弟,总还逃不过要出一次血。
思及此,程峥轻轻叹了声气,拖了片刻,正要开口将人唤上来时,就见侍卫司的岑瑞慌慌张张穿过大殿中央。
今日侍卫司戍守宫门,岑瑞到这里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程慕宁似有所感,轻轻放下了茶盏。
就听岑瑞上前,压低了声音道:“圣上,南山行宫塌了!”
程峥一时没有听清,“什么塌了?”
“南山!”
岑瑞只得提高了些音量说:“南山行宫,昨夜下过雨,紫麟宫接连断了承重的楹柱,倒塌时连着周遭几座宫苑一齐塌了!”
程峥愣住,一时忘了呼吸。
他下意识往程慕宁那里看了眼,见程慕宁正看向自己,不由咽了咽唾沫,隔着酒桌把岑瑞往前拉了拉,“先、先别声张,待朕想想办法……许相,去与许相说一说,让他想办法!”
“瞒不住的圣上。”
不待岑瑞把话说完,又见一道身影踉踉跄跄地闯了进来。
是个小太监,自打陈旦溺水后,程峥后来新得的内侍浮安,平日很稳重一个人,这会儿却连路都走不稳,待到跟前一个滑跪,“圣、圣上!”
程峥还没开口,姜亭瞳便皱眉,“百官俱在,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浮安忙说:“宫外来报,昨个儿夜里南山行宫坍塌,砸死了工部的康大人!”
程慕宁猛地抬眸,重重捏住了杯盏。
只听殿内哗然声此起彼伏,程峥噌地撑桌而起,问出了一个程慕宁也想问的问题,“康、康博承为何会在南山,那里早就停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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