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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年轻时还是个雄才大略的帝王,到了中晚期,不想越发昏庸,前朝的事搅得一团乱,就是如今这样子虚乌有的话也能听信,奉为真言。
不过这样的话,又是谁传到皇帝的耳朵里的呢?能近身皇帝的就那么几个,一些个宦官和常侍郎们没胆子奉上怪力乱神之语;刘郢这个储君或是其他几个皇子亦不可能,也没必要。
不然就是前朝一些受亲信的高官大臣们了。
可是是谁,有这个必要为了郑皇后的孩子进这样的言论?
申容望着奶娘怀中的两个小皇子,心中渐渐上升一个猜想,郑皇后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既肯犯险生下与赵金的孩子,自然就要做好万全措施的。
“儿子可保老子万寿无疆”
这样的荒唐话,该不会就是她自己想办法传到皇帝耳朵里去的吧?
想着,她不觉轻轻一笑,仿佛一个看戏的局外人。
说不准还真有这个可能,不然她再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毕竟成帝现在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若是当时听着这话觉得荒唐,当即就能处置了那人。
于自己没有益处的事,谁会平白无故犯险去做?
皇城处处正为皇后产下双生子庆贺祝颂之际,一则不好的消息却在月中旬悄然入了兰房殿。
那日申容刚好也在,头回见叔衣面露恐慌,六月的天里,回起话来身子还哆嗦。
她说,“宫外传来的消息,说赵优人昨夜喝了酒,不慎从酒楼高处摔下,落地——”
叔衣怛然失色,惶恐地望了眼郑皇后,不知道应不应当继续说下去。
“他怎么了?”
郑皇后从榻上起了身,申容忙放了铜碗扶住她。
听着这话多半也知道结果了。
醉酒、高楼摔下。
还能活命?能活只都是下半辈子半身不遂。
“头,头和身子都摔开了。”
头一回,叔衣这个老媪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
却也不是为了感慨赵金的突然死亡,而是为这样凄惨而离奇的死状而感到害怕。
就在天子脚下,长安城内最高的酒肆摔下去,连个全尸都没留。
即便是没见着那场面,光是想想都够毛骨悚然的。
郑皇后身子骨还未全然恢复,自是经受不住,当即就昏倒过去。
可这段时间成帝又因为双生子格外关注兰房殿,屋中众人虽是慌了手脚,却也不敢大肆往外声张。
最后还是叔衣私下去请了和兰房殿走得近的贾太医入殿,才令气氛稍微放缓。
贾太医诊脉开过几道药,又嘱咐了好一些话。
兰房殿内一时安静,郑皇后稍加好转,小半个时辰后转醒。
虽无大碍,却只是哭,不肯说话,殿内一应人等都被屏退。
申容是守到傍晚才回金阳殿的。
太子这几日领着几个侍读玩伴往桓林山行猎去了,她并不担心晚上与刘郢相处。
回来坐了一会,细细过了一遍郑皇后怀孕以后的所有事,每一个可疑的地方、每一个不曾深想的地方。
直到天黑,便让人去把明生唤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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