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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烛胸口微微起伏着,极力克制着怒意。
此时,他的指节已经被他攥得泛了白。
栾太后离开养心殿之后,韩卓彬彬有礼地将人送上了凤辇。
栾太后坐在凤辇上,抬了抬睫看着他。
“你伺候皇帝时日也不短了,有什么事,该多劝着他些。
别总是把心思放在和玄羽司较劲上。”
栾太后侧目瞥他一眼,“也别逼着哀家将缇行厂裁撤了。”
韩卓笑了笑,恭敬回应:“奴才一直恪守本分伺候主子,不曾逾越半分。
若是的罪过栾指挥使,那也都是奴才无心之过。
太后娘娘和栾指挥使都大人有大量,想必不会跟奴才这个小人物计较。”
他这一番话滴水不漏,栾太后只轻哼一声,便让抬轿的太监起驾了。
瞧人离开,韩卓快步回到殿内。
只见段明烛坐在案前的台阶上,手肘撑在膝上,脸色看起来十分难看。
韩卓见状,赶忙上前,正想扶他起身,却见他并没有想起来的样子。
于是他蹲下身子,低声说:“主子,地上凉,莫要在这里坐着了。”
段明烛一动不动,也不开口说话。
韩卓低叹一声,劝道:“若是着凉会生病的,主子拿什么跟太后娘娘斗?”
段明烛神色颓然,方才与栾太后据理力争时锋芒毕露的样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韩卓无奈摇了摇头:“让沈学士知道了,他也会心疼的。”
听到这个名字,段明烛颓然的目光动了动,长长的睫毛忽闪两下。
良久过后,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眸。
韩卓见状,小心翼翼地将人扶了起来。
夕阳西下,翰林院散值后,沈扶本想回家,走在路上,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青砚,好巧啊。”
沈扶回头一看,只见身后是一顶青呢小轿,轿中之人抬手撩开帘子,脑袋从轿子里探了出来。
沈扶看清人模样,颔了颔首,简单回了个礼:“游兄。”
游逸卿笑了笑,从轿子上走了下来。
“青砚这是要回家?走着回家吗?”
“两刻钟就到家了,何必连这点路都不愿意走?”
沈扶淡淡地道,仿佛话里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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