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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文振奋起来,重新凝出火刃,指向对岸:“你以为有人质,我就会投鼠忌器?哪怕你用尖刀抵着他们的脖颈,我照样能把人救出来!”
吃一堑长一智,这次他先谨慎地言语试探了一番,没敢直接上。
也幸好他没直接上,银盔骑士紧接着就笑出声:“你以为,大人手中的人质只有这么一些?不如先问问你身后的人,有多少人的亲眷,都在大人手里。”
银盔骑士收敛了笑容,冷声威胁:
“大人早就猜到,你们这群劣民会将野心付诸暴力。
现在,选择吧!
是看着你们的亲人引颈就戮,还是乖乖交出神骨,将怂恿你们的这个所谓‘勇士’自行处决,交出他的尸首?”
又是进退两难的境地。
又是对人性的考验。
“……”
雷文面无表情地勾起了手中的灵摆。
他很厌恶被人威胁,极其厌恶。
如果放在半个月前,他面对这种胁迫,只会给出“通通杀死,什么人质,关他屁事”
的决断,但这几日,他逐渐觉得,这是否也是一种逃避?
逃避自己对现况的无能为力,逃避自己根本没那个能力实现自己心中的理想主义。
他曾对母亲立下天真的誓言,说“我要锤炼这腐朽的世界,把它捶打成理想之国的样子”
,可现实却是他在一次次失去中,逐渐也被捶打成腐朽世界的一部分。
曾经的他痛恨阴谋算计,但他没有哪一刻比当下更清楚:他需要学会阴谋算计。
如果要驱逐黑暗,就意味着必须跻身于黑暗,那他——
康柯咽下最后一口菠萝包,恰是时候地抬手,打断菇的黑化:“可以了。
不用动脑了,你的脑来了。”
雷文差点被康柯隔空揉得一个踉跄:“??”
一道不怎么正经的口哨声从敌后方传来,紧接着是熟悉又不那么熟悉的声音:
“好多人啊,真热闹。
幸好我向边境侯请令,来这里救场,不然岂不是要错过一场好戏?”
“什么人?谁需要救场!”
银盔骑士也搞不清楚状况,警惕地回首看向后方,就见浩荡的骑士队如摩西分海般被人从中分开。
来人肩披银发,穿着华贵,更重要的是,他居然坐着边境侯的马车。
绕路也能绕,但就是非要从人群中间插过去,犯个贱才舒服的朝辞懒洋洋地敲敲车壁,示意车夫停下。
撩起车帘,向骑士随手丢去边境侯的手令:“去,叼着玩具,边上玩儿去。”
雷文:“……”
咋回事?这人不是刚进院?咋好像就成了敌方的重要人物了?
他皱眉盯着朝辞看了半晌,困惑地问:“你报告写完了?”
院长面前,众生平等,谁来都是替院长写报告的牛马。
作业还一个字都没动,光顾着玩了的朝辞:“……→→”
啧。
会不会说话?上来就问作业写完没,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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