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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来眠也灰飞烟灭了。
我看到书架上已经满满当当,全部都是盗墓笔记、雨村笔记和吴邪的私家笔记,从青年写到老年,写满了三个人的点点滴滴,我随便抽出其中一本,翻开扉页,有一行瘦金体。
“to闷油瓶:我希望你能永远铭记。
如果不能,就当作故事读一读。
——吴邪”
。
不是张起灵,而是闷油瓶,他是被时间选中了留下来的过往的见证。
我像个陌生人一样一本本翻过,每一本都像是写给某个人的备忘录,亦或是——,写满了隐晦的辗转反侧和无尽的眷恋不舍,纸短情长,可惜人的一生就只有三万多天,谁都陪不到谁的地老天荒。
我放了把火,相信该看的已经全部看过了,最后一页回复着,“过往无需铭记,我们即过往。”
我们即过往,过往皆埋葬,任谁都没有未来,自然也无需铭记。
这就是结局么,还真是去他妈的。
在冲天的火光里,我有些伤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的遗憾,还是为了闷油瓶的决绝,还是为了胖子一辈子不离不弃的陪伴。
,!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满书架的书一本接一本着了,烧得如火如荼,纸灰像雪花一样落在地上,一片,两片,三四片,无数片,我抬起头,朦胧中看到天空下雪了,雪很大很大,大雪压灭了火光,压垮了竹舍,压倒了竹林,压在人的身上就像一层层枷锁。
很快,整个山头都是一片茫茫,青的山绿的竹都埋在下面,化成连绵起伏的皑皑雪山。
我没想到有一天,福建会落了长白的雪。
我跟随两个人在雪地里踽踽而行,心说雪这么大话还这么多,真是神烦。
火堆前,一个人把鬼玺递给另一个人,“十年之后,如果你还记得我,你可以带着这个东西,打开那道青铜门。
你可能还会在里面看到我。”
我坐在火堆旁边听着看着,见到了又如何呢,如果再见只是互相捆绑着走向深山,还不如在这里把所有的事情了断,看结局会不会因此改变。
虽然世上没有如果,可如果有了如果的机会,就总想着要去如果看看。
不过我本来以为这噩梦应该追溯到更久更久以前,没想到居然只是回溯到雪山,是还惦念着有些事情必须强行做完吗?那个人走了,趁另一个人还在昏睡的时候我拿走了那枚鬼玺,走出去在非常非常远的雪地里埋掉了,另一个人醒来只会以为自己做了个梦而已,遍寻不着也就不必回来了。
而那鬼玺周围没有任何参照物,雪一直在下,一层又一层的覆盖上去,然后坚固的冻起来,我能保证只要长白不化,它再也不会被人发现。
就这样我也跟着在世间徘徊又徘徊,游荡又游荡。
看有些事情还是像当年一样艰苦卓绝的做完了,有些事情却偃旗息鼓再也没发生。
许多年过去了,另一个人和胖子在西湖边上的古董店里吹水,门口有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走过,这个人追到门口,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连帽衫的青年,背了个大大的旅行包,明媚的阳光一缕缕洒在他的身上肩上,一晃眼就消失在熙来攘往的人流中。
“在看什么。”
“看错了,以为是一个故人。”
“你的故人除了我可不多了,好好珍惜我吧,老规矩楼外楼,你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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