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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灵推他上榻,“去捂着。”
倾身把锦被拉高,直掩到男人尖削的下颔。
阮殷被她裹得?像个茧,小声道?,“我不冷。”
丁灵哼一声,“你不冷,而且你很好,就是生病的时候半点不打招呼,不吓死人不算完。”
阮殷毕竟理亏,偃旗息鼓地缩在被子?里。
丁灵走去把温着的热羊奶倒一盏,拿过来给他,“吃完再睡。”
阮殷被她裹着,半日?才伸出手,双手接过捧着喝,便隔过杯沿氤氲的热气?看她,“丁灵……你这里怎么会有?羊奶?”
前?回阮殷连番大病,夏随看脉,叮嘱睡前?饮奶以?养体,为这事北域节度使特意送了一批活羊入京,好吃好喝养着,以?便每日?给老?祖宗挤奶。
而丁灵体质偏热,只饮茶,不喝奶。
他此时问这话显见着是明知故问。
丁灵含着笑意看他,“你说?呢?”
是特意——给他备着的。
阮殷心里浸出欢喜,埋着头默默地喝。
他毕竟虚得?厉害,热奶入腹飞速激出一层薄汗。
丁灵看得?清楚,用绢子?给他擦拭。
阮殷微觉难堪,不自在地动一下,“我平常不这样……太?暖了。”
丁灵不答。
那日?阮殷昏睡,夏随请脉,她在后头什么都听见——太?监是残体,世上就没?有?身体强健的太?监。
阮殷因为获罪受刑,挨得?那一刀比寻常更不讲究,受刑后又在郊狱百般折磨。
万幸自幼习武,否则早不知沦落何种田地。
这一回往南并州,染过疫,遇过袭,什么好事都遇上,幼时攒下的根基冲撞得?如沙堤入海一溃千里,便格外不同寻常地娇气?起来。
“睡吧。”
阮殷眼看着她站起来。
蜷在被中的指尖一伸一缩,要拼尽全力才能遏制去拉她的冲动。
床帐在眼前?落下,阻隔视线。
阮殷强忍住心中酸涩,慢慢蜷起身体。
t?寒意透肤而入,被中冷得?邪门,侵肤透骨,阮殷只能用力地缩着。
“冷么?”
阮殷身体震颤,睁眼便见丁灵去而复返,正?立在榻前?。
她刚洗过,散着发,浑身透着清新的水汽,凉沁沁的。
阮殷看她回来便觉酸涩难当,脱口道?,“冷。”
丁灵一滞,“早同你说?——中京城除了宫里,什么地方能同你那千岁府相比……”
说?着上榻,钻入被中,“这不是挺暖和……你怎么——”
男人翻转过来。
丁灵被他死死抱住,身不由主张臂拢住男人消瘦的身体,“……这么冷吗?”
男人“嗯”
一声,“我冷。”
“那你就安生留在你那个千岁府里……等我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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