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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眼见沈檀漆难受,郁策毫不犹豫地割开手掌,贴到他的唇边,一点点喂给他:“喝。”
身旁胸前一口大洞,血流如注的谢迟:……他哥对沈檀漆倒是大方,看来不得不考虑换个人选夺舍。
若是一直对沈檀漆下手,有郁策从中阻挠,实在麻烦。
谢迟敛起眸光,落在郁策手中紧握的龙珠上,只要夺下那枚龙珠,他便可以逃走。
没时间了,只要沈檀漆生下孩子,郁策绝不会留他,他必死无疑。
他悄然挪到郁策背后,以手化爪,锋利的龙爪泛着凛冽的冷光。
只一刹那,谢迟趁郁策的精神尽数放在沈檀漆身上,用尽全力挥下龙爪,眨眼间,郁策的手腕被齐齐削断。
“郁策!”
沈檀漆惊呼了声,不敢置信地看向他的手腕,与此同时,身上那抹灵光大作,瞬间化作了一颗圆润白皙的龙蛋躺在怀里。
郁策咬紧牙关,手臂止不住的颤抖,回头看去,谢迟已经立在窗边,笑吟吟地看他。
“我说过的,哥,你不该如此仁慈。”
当着郁策的面,谢迟缓缓将龙珠吞入口中,而后头也不回地跳窗而逃。
沈檀漆紧紧盯着郁策淌血的手腕,眼泪一滴滴往下掉,呼吸急促,不忍再看。
是他不好,他要是早点察觉假方问寻的不对劲,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孩子不会有事,郁策也不会有事!
“哭什么。”
郁策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用那只完好无损的手,轻轻揉了揉沈檀漆的脑袋,“傻了么,我是妖。”
他举起那只被谢迟削断的手腕,在沈檀漆眼前晃了晃,那只手竟然像树木生长发芽般,缓慢长出肌肉和皮肤。
沈檀漆怔在原地,泪水还挂在眼睫上,有些懵懂地伸出手,轻触在郁策新长出来的手上。
和原来一模一样,宽厚、有力,只不过覆着一层薄薄龙鳞,泛着浅淡柔光。
这……这能随便长啊?郁策被他担忧的神色感染,忍不住把他往怀里揽了揽,低声道:“没事,妖族生来体质就和人类不同。”
谢迟胸口受了致命伤,不也活得好好的,但他先前那道剑气覆着杀意,最近这段日子,谢迟应当会痛到生不如死。
只要妖珠不碎,妖是不会轻易死的,修为高者,就是被挫骨扬灰也能重塑肉体。
不过,他迟早会杀了谢迟,再见面便是死期。
母亲当年的话,郁策扪心自问,他做不到,只有死后再到她面前领罚。
此刻抱着龙蛋,沈檀漆的心情也在郁策的安慰里缓和下来,他吸了吸鼻子,低声问:“对了,你怎么找来的?”
“你走后芋圆找不到你,急得来找我。”
郁策轻拂开他额头汗湿的碎发,心口酸疼,“循着玉佩找到的。”
还好沈檀漆和孩子都没事,否则他万死不能辞其咎。
沈檀漆怔愣了瞬,问道:“什么玉佩?”
郁策就知道他定然早就忘个干净,但看在沈檀漆整日贴身带着的份上,便原谅他了,伸手点在沈檀漆衣襟内侧。
“玉佩,家传的。”
天上地下,至此一枚,就连谢迟都没有。
沈檀漆这才想起来,是当初诞下金鱼和芋圆时,郁策把他送回宗门,塞进他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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