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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见君将桌上的银钱都收入钱袋子中,灰扑扑的钱袋子鼓鼓囊囊的,与两月前瘪瘪的样子大不相同,秦见君的脸上却不是那么轻快。
摆摊赚的银钱超乎意料的多,眼下已经攒够了快六两金,她随时可以辞去府中厨娘职务,去开脚店,去靠近自己的理想……
可该如何同裴眠说这件事呢?
“唉……”
秦见君趴在桌上,苦恼地叹了口气。
若说那夜的池塘表白是一时兴起、情之所至,那么这段日子以来的相处,便让秦见君更加坚定了那夜的表白并不是个错误。
秦见君愈发感受到裴眠的好,也愈发不想离开他。
但开一家酒楼是从上个世界到这个世界的执念,她不可能为了与裴眠在一起就放弃自己一直奋斗的目标。
只是她对于这种类似“离别”
的过程,是十分陌生的,未知产生恐惧,她有些拿不准裴眠的态度。
她还不记事时便与父母离别,后来孙先生与文女士也被突如其来的车祸带走,她所经历的、与在乎的人的离别,都十分突然。
就连离开上一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都是突然且强制的,“离别”
给她带来的生活改变全是被迫接受,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平和地接受“离别”
。
房门口忽然传来轻响,秦见君将钱袋子塞入柜子里,转头扬声问:“谁?”
“是我。”
门外传来裴眠的声音。
秦见君顿时放下警惕,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开了门。
裴眠背对着月光立在门口,莹白的光洒在他肩头,在秦见君眼中,他像是隐隐发着光。
“进去说?”
秦见君挡在门口不动,裴眠开口提议。
“啊……哦!”
秦见君忙让开身,将裴眠迎了进来。
直到裴眠坐在了桌边,秦见君才忽然反应过来——这会儿该是裴眠入睡的时辰,夜已经深了,平日里裴眠很注重这些,从未深夜来访,也从不逾矩,今夜是怎么了?
“有什么事吗?”
秦见君也在桌边坐下,问道。
裴眠正想拿出信件,却忽然发现秦见君的脸色不对,于是停了动作,先问了秦见君:“怎么了?你脸色不大好。”
秦见君愣住——她都已经尽力掩藏情绪,却还是被他发现了。
裴眠的表情十分关切,秦见君顶不住这样的目光,只好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我……我先前说……想开酒楼……”
她说着,悄悄抬眼去看裴眠。
他面色不改,淡然点头道:“我记得,你开脚店的本钱够了?”
“嗯……”
秦见君的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儿。
裴眠并未像她想象中的一样表现出失落或者愤怒,而是直直看着她的眼睛问:“打算什么时候离府?”
秦见君眨了眨眼:“你……不难过吗?”
裴眠似乎有些不理解她的意思,问道:“为何要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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