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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衙门掌刑的皂班,必定有几个打人技艺无比稔熟的,都是师传手段,代代相传。
凡为皂班的,预先操练这打人的技巧,是用一块豆腐摆在地上,拿小板子打上去只准有响声,不准打破。
等到打完里的豆腐都烂了,外而依旧是整整方方的一块,丝毫不动,这方是第一能手。
这等手活下,寻常人看不出轻重,有些犯人虽然打得皮破血流,却是骨肉不伤;也有些向死里打的,但见皮肤红肿,而内里却受伤甚重。
何四这就是挨着了前者。
何四不是傻子,连连配合发出哀嚎,直到二十板子挨完,他凄厉的呼喊声都不曾停下。
温玉勇看了一眼封着,啧啧笑道:“封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封着艴然不悦,冷哼一声,直接拂袖离去。
……东市菜市口。
今日的刑场重兵把守,观刑的人明显少了许多,被昨日一闹,老百姓谁人还敢问津?本该负责行刑的何三水因为何四的原因,被换下了,此刻还在动用自己不多的人脉,四处奔走。
今天是赫连镛行刑的第二天,用来塞嘴的麻核桃都咬碎两对了,再换第三对麻核桃时那叫作赫连镛的反贼头目还是没有哀嚎讨饶,第二天了,兴许是麻木了,连血都凝冻了,眼里再没有一丝光亮,仿佛一段被人雕刻的木头,并不是个活物。
新上手的刽子手看着刚换下来的麻核桃,上面只有浅浅的几道牙印,而赫连镛也已是气若游丝。
这刽子也是心下钦佩,这就是血气之勇吧,真汉子。
就在他要再施刀时,一支锋锐的弩箭却从远处破空射来。
箭矢直接透过他没有皮肉遮挡的胸腔,插入那颗还在努力维持跳动的心脏。
……刑部大牢内。
另一处相隔不远的监牢,这是座嵌入地下的死囚房,与何四处境截然不同的,这监牢虽然依旧阴暗潮湿,却是也有普通客栈的规格布置,一个枯槁的身形坐在青砖高铺上,无声无息,宛如一具没有生机的尸体,牢房内没有门户,也没有烛火,只有一扇向里透光的铁窗。
李嗣冲站在此间死囚的牢门前,蹲下身子,这牢门乃是铁铸,下半是铁栅,也只有下半与监牢内部重合,从里往外看,就如同一扇窗户。
李嗣冲从外往里看,外明内暗,实则看不到任何景象,他轻笑道:“小翼王,近来可好?”
并无答应。
李嗣冲继续说道:“许久未曾见过青天白日了吧,与你做个交易如何?有没有兴趣活动活动?”
一番沉寂之后,从牢内传出沙哑的声音:“讲……”
……何四挨了二十板,皮开肉绽还是免不了的,极为狭小逼仄的牢房内他无法躺平,只能跪在地上,撅着屁股。
头上被李嗣冲一击之后已经肿出一个大包,所以他现在形象,着实有些凄惨。
何四回想起方才自己在刑部大堂上的表现,还算中规中矩,他当然可以击落李嗣冲射出的银子,但是他忍住了,他才十四岁,只是个刽子手的儿子,有这样的本事太不合理了,虽然他真的差不多是惟手熟尔。
何四没有一人独处多久,牢门就被打开了,黄色的火光照射进来。
来人正是李嗣冲和温玉勇二人。
腰佩仪刀的温玉勇一脚踹在何四臀上,何四本可躲开,却是强忍着剧痛被踹得翻倒在地。
温玉勇见状拔出腰间长刀,指着何四,说道:“你小子还敢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真是到鹤年堂讨刀伤药,活腻歪了。”
:()师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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