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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策就还差一个全!
正逢苦想之际,那边的两人齐身站了起来,似是准备回屋歇息了,于是,举着手的人瞬间就被转移了视线。
纯一眼见着慕小施主当机立断地将捏在手指尖的琥珀糖丢回盘子里,趿拉起石台下的鞋,匆匆走向那边的两人,但只说了几句话,又朝他走来。
起初他见到返身的人还有些紧张,脑中不由得再次飞转,以至映入眼中弯腰俯看着他的人,只是一脸关切地询问“可是累了”
、“要回屋休息吗”
,他都未及时给出回应。
.......
原来,申时晦见天色已晚,便让裴瑾带他回屋歇息了,王伯这时走出来,带他们向刚收拾的东侧厢房走了,慕昕便仍接下了照顾纯一的活。
他等了等未收到回应,也未作多想,只当以往这个时辰的小和尚定然已经入梦去,今日撑到这时候,还吃了不少零嘴,属实放纵了些,这一副迷迷瞪瞪的模样反倒让他起了怜爱之心。
慕昕直接把人从石台上捞起来,让人靠在自己身上也向东次房走去,半句也没有多问。
被半架着的纯一眨了眨眼——
有些苦恼大可不必,诚然也!
人散去,连通后院四开的厅门被合上,邻舍丁零当啷的搬运声不知何时也消匿了,后院重归于窣寂,唯有立于院后角的一棵海棠树簌簌的风动声。
海棠树枝桠葱蒨,将半边院子笼在荫浓下,另有近半数枝桠伸向院墙外。
裴瑾向来不善花鸟之术,这株海棠便成了宅府内唯一的景观。
据这宅子的前主人说,这海棠树早在他来之前就已经有了,到如今或许已有百年光阴。
入了仲春,正是海棠花期,满地繁花。
酒醒后,从一堆落英间翻坐起身的萧淮茫然地看着周围。
“......!”
——————
春上,新年伊始,百业待兴。
往常到了此时,早朝上必然战火弥漫,哓哓不休,其中当属六部为最。
而今日的上御殿,作为六部之首的吏部缄默不语不说,连平日最活跃的工部也悄没了声,更不用说尚书之位开了天窗的刑部,惟有兵部、户部、礼部针锋如旧,只为着一件事——穆之恒班师回朝。
“臣有奏——臣以为覃尚书、卫尚书所言不妥。”
作声的正是户部尚书张纶,他走至殿中,向堂上一揖,徐徐道:“京观有违天伦人和,历来可证,方才几位大臣言之切切,理诚如是,无须臣再多言。”
“然则,臣陈请皇上、诸位——丙寅年至今共一十四年,大战未有停歇,凡军中用度,须作一等要事,不敢漏缺。
间年,卫河水患频仍,影响漕运,除开当地府衙所支,工部另提请三百八十万两白银改道治河。
庚寅年永州大旱,葵酉年河州潮灾,丙辰年交州蝗灾,颗粒无收,次年交州一带起事暴动,朝廷赈灾平匪钱款不下于八百万两。
另,修葺宫宇,建青云观、云海台、穹麓别庄,所费资财更是无数。
诸如此类,不可枚举,国库已然没有结余……”
张纶直身立于堂中,脊背依然佝偻着,常年俯首躬身,让这个奉朝五十余载的老人再也无法挺立,但目光中却是令人下意识避开的凛厉。
一连说了一长段话,他的呼吸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稍作停顿,他继续道:“若要上祭天祖,同时修筑京观,并行大宴仪,宴请百官、三军,国帑难支,望圣上三思!”
“张大人,您这怎可并论……”
一阵沉默后,面色难看的礼部尚书卫肇宪率先开口,方才他说完,张纶便出言反驳,说得如此严词厉色,打的是他的脸。
“平定疆蛮,一统天下,千秋大业!
放眼历朝,有何能比肩!
怎能用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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