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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府里的侍女经过,寒酥也不再驻足,立刻转身离开。
她又忍不住去想——他有没有听见姨母的话?或许听见了也不在意呢。
寒酥走了之后,封岌又去冲了个凉水澡。
——之前寒酥在书房里整理羿弘阔画卷时,他已经冲过一次凉水澡。
冬日寒凉,带着寒意的凉水冲在身上,也不能解去封岌心里的闷躁。
他站在水流中,任由冰凉的寒水沿着他宽阔的胸膛慢慢往下淌去。
封岌觉得有些好笑。
他遭过不少暗害,吃用向来谨慎。
多少年没有让他人暗算得逞,没想到竟会在寒酥那里吃了加料的东西,还是自己吃的。
这半月欢的药效,白日里还好,他甚至觉察不出什么。
可每每见到了寒酥,那体内沉睡的半月欢仿佛一下子就活了起来。
尤其是和寒酥单独相处时,药效更是搅闹得厉害,让他险些克制不住。
可他偏偏忍不住,想和她单独相处。
封岌舀起一瓢凉水,当头浇下。
水流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流淌而下,眼睫也被打湿。
在哗啦啦的水流声中,封岌重重叹了口气。
分明原先在帐中时,也能饶有趣味看着她笨拙献好,甚至要求她裸身跳舞。
如今竟是在有药效作祟的情况下,也能让她全身而退。
到底今时不同往日,他再也不忍看她眉心轻蹙有一丝一毫犯难的模样。
寒酥回到朝枝阁,一眼看见姨母身边的侍女等在那儿。
她突然被封岌叫过去,三夫人放心不下吩咐了侍女过来等消息。
“将军让我整理羿弘阔老先生的画卷,因我是他的学生。”
寒酥回答。
她这样回答是实话,却也不尽是实话。
不过却是个能说得过去的原因。
寒酥立在门口看着姨母身边的侍女回去禀话的背影,突然想起在花园时,姨母对她说的话——“别总怕他,他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长辈。”
是啊,在姨母眼中她是赫延王的晚辈。
差了一倍,谁也不会想到她与赫延王会有什么牵扯。
寒酥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一点发闷。
临睡前,她在正字册上又画上重重一笔。
第二日,寒酥去了吟艺楼。
前两日她新写了词打算给沅娘送过去。
原本只需要让翠微跑一趟就成,可她有心想跟沅娘学一学笛子,然后教笙笙。
可是寒酥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还没见到沅娘,先看见了汪文康。
狭窄的楼梯间,她刚踩上第三级楼梯,汪文康立在楼梯上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寒酥心口一紧,心里怀着一丝侥幸。
她戴着帷帽,兴许他认不出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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