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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来拆,以防信上有毒。”
吴润谨慎地道。
华阳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小竹筒没有任何机关,里面装着一个小小的纸条,上面写着:“明晚二更我来求见,事关机密,请长公主通融。”
人人都有好奇心,长公主也不例外,在自己没有任何危险的情况下,她无法拒绝这人。
吴润很快就安排好了,次日让最信得过的侍卫们守夜,再安排一队忠心耿耿的侍卫守在长公主身边。
二更时分,那人到了,是个身材矮小容貌寻常的三旬男子,目光坚毅。
男子自称姓韩,名义。
韩义只肯对长公主说出他的机密,最多允许吴润陪着。
华阳都把人放进来了,肯定要听一听,命侍卫将此人彻彻底底地检查一遍,再结结实实地绑在椅子上,确定他没有突然暗算自己的机会,华阳留下吴润,其他人都派去院子里守着。
万籁俱寂,韩义看着对面的长公主,突然嘴唇颤抖,强忍失败之后,流下两行眼泪:“长公主,驸马与大爷,他们死得太冤!”
华阳手脚发冷,怔怔地看着此人。
韩义慢慢冷静下来,直视她道:“当年驸马在白河岭遇到叛军埋伏,而那股叛军离叛军主力太远,不合常理,阁老怀疑其中另有隐情,将此事交给大爷查探。
我们查了三年,就在去年夏日,属下终于查到一个叫孙福的人身上。
他是金吾前卫退下来的伤兵,从他口中属下得知,驸马遇害前一晚,戚瑾曾单独离开金吾前卫,找到叛军大营,朝那边射了一箭。”
“与此同时,大爷在广州任知府,也查到叛军里面一个叫李信的当晚守夜士兵,李信交待,戚瑾射的箭上绑着一个竹筒,之后没多久,叛军就派了一万人马不知前往何处。
那必然是戚瑾给叛军通风报信,让叛军去白河岭埋伏驸马的大兴左卫。”
“只是阁老突然病逝,大爷匆匆带着人从广州回来,不知道大爷那边的哪个线人贪生怕死,见陈家大势已去,竟然给戚瑾通风报信。
大爷要在陈家主持大局,暂且无暇对付戚瑾,不想皇上突然要彻查陈家,锦衣卫将大爷抓入大牢。
这两年皇上越来越器重戚瑾,他只要稍微暗示锦衣卫那边,锦衣卫自然有办法让大爷生不如死。”
说到这里,他又落下泪来。
“属下知道事情已经败露,这段时间东躲西藏,可属下不甘心,大爷那么好的人,不该就这么冤死了!”
“属下暗中观察了很久,知道长公主是京城唯一还替陈家不值的人,属下只能来找长公主,求您替驸马、大爷沉冤昭雪!”
华阳久久无法回神。
戚瑾!
如果韩义说的都是真的,戚瑾不但害死了在战场立功的陈敬宗,连君子如玉的陈伯宗都死在了他手上!
诚然,陈伯宗是陈家长子,锦衣卫最想从他嘴里挖出公爹的其他罪状,可弟弟并没有要对陈家赶尽杀绝,锦衣卫也不该对陈伯宗下那么狠的手!
“倘若一切真如你所说,那你可知,戚瑾为何要陷害驸马?”
韩义:“属下无法确定,只有一些猜测,可能有人想要阻拦阁老推行新政,平时没有机会威胁阁老,便通过戚瑾在战场上对驸马下手,既是警告阁老,也能重重地打击阁老,自驸马死后,阁老的身体便越发不如从前了。”
华阳想到了公爹满头的白发,父子俩见面就吵,可做父亲的,怎么可能真的不待见自己的儿子?
吴润突然递过来一个眼色。
华阳带着他去了内室。
吴润低声道:“长公主,关于戚瑾谋害驸马的动机,奴婢也有一个猜测。”
华阳:“说。”
吴润:“长公主十三四岁情窦未开时,戚瑾似乎已经对您起了情思。
娘娘可能也看出来了,很快戚瑾就娶了世子夫人。
可两人成亲多年都无子嗣,世子夫人亦死于心病难医。”
他垂眸说的,说完等了很久,长公主都没有反应,吴润担忧地抬起头,就见长公主脸色苍白,有泪不断滚落。
吴润上前,如一个长辈般抱住长公主,怜惜地道:“即便如此,也与您无关,一切都是戚瑾造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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