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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坡后面是尊答伏迩之命候着的巴丝玛,见她一个人出来,忙迎上去替她系手里的斗篷:“公主?”
“找人送他们回去吧……”
阿如清醒无比,没有丁点酒意,“叫人送醒酒汤给萨必尔,明日我去学驯鹰,他若耽误了,就真的要滚去放马了。”
巴丝玛等候了许久,知道她并没有少喝,生怕她是强撑着,忙唤人来扶她:“公主,夜里风大路滑,您小心些。”
阿如不知道她听见多少,但阿如知道她一定会一字一句原封不动的禀报给答伏迩,回首冲她笑笑说:“我说的话是假,酒量却是真的。
我不会醉,不必扶我。”
大概是借着酒劲,这一夜阿如睡得无比安稳,就连那个困扰自己多年的梦都没做。
答伏迩大概是后半夜回来的,阿如感觉床榻一沉,是有人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巴丝玛附身低低汇报着什么,阿如眼皮太沉看不真切,也懒得去听。
倒是身边的人,一直温温笑着,还再三试她额温,感觉触手冰凉才放下心来,喃喃说了句什么。
答伏迩好似整夜没睡,阿如记挂着驯鹰早早起身时,他已经端了碗酥酪坐在炉前吹浮沫。
“醒了?”
答伏迩余光见她衣衫不整的坐起来,怕她害臊,还专门挪了挪地方背向坐着,“巴丝玛去替你叫那酒鬼起身了。
你若需要服侍,我可以代劳。”
阿如当真是没睡醒,眼睛还睁不开呢,嗓子哑哑的说:“能先给口水喝吗?”
知道她喝不惯牛乳茶,答伏迩拿滚水烫了茶杯,倒了新壶煮的水,那是他遣人去更北的祁黎部取来的雪山融水,又加了一匙今年收的野花蜜。
阿如知道是他,张嘴等着,一匙温热的蜜水缓缓流进喉咙,润得她一身起床气都熨帖了。
“甜……”
阿如闭眼喝尽了,露出一个狗腿无比的笑,“你比巴丝玛周到多了,我可不敢叫她喂我。”
答伏迩失笑:“也就你敢这么大胆。”
阿如才不怕他,得了便宜就赶人:“但巴丝玛比你有眼力,知道什么时候该走开,比如现在。”
活了这许多年,只有这个古灵精怪的家伙叫答伏迩无力招架,或哭笑不得或无可奈何,抑或像现在这样,爱不释手。
也学她打趣,答伏迩已经起身要走,又停住问了一句:“我好像记得你是我明媒正娶来的右夫人,夫人起身,难道我还要回避吗?”
“你说的有道理……”
阿如说着就要掀被子,倒惊得答伏迩忙不迭背过身去,惹出阿如一串恶作剧得逞的笑,“哈哈哈,我闭着眼呢。
我看不到你,就如同你看不到我。
既然看不到,又有什么相干?”
真是想也想不到的歪理邪说,仔细想来又好像没什么毛病。
答伏迩暗叹这丫头心思机巧,又暗悔自己瞻前顾后,竟无端惹得心绪砰砰乱跳起来。
阿如说到做到,果真一直闭着眼,十分坦然地穿衣下地,好在她不是真正的金尊玉贵,简单收拾一番,拣了炉上热着的手把肉咬了一口,点头赞了句味道不错,回身打算找件器皿替萨必尔带一块。
“你找什么?”
答伏迩心绪平复了好一会儿,见她翻箱倒柜碰得叮铃哐啷,便问了一句,“打算将这里拆了吗?”
阿如手里那块还没吃完,嘟嘟囔囔说:“那老头既要做我老师,不带件像样的礼物也不好……”
说得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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