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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查的人写信回来了,是邻居家儿子嫉妒裴魁,造谣说是裴魁吃喝嫖赌把钱都花完了才找父母要的,然后他父母竟然就信了,写信骂了他一顿,什么都不肯给了,说等考上才有资格跟他们要钱——但是尤德全说谎了,是因为裴魁家里给他断了财,他才借高利贷,而不是一开始自愿,后来因为家里不给才还不上钱。”
聂思弦摇着头,“你也看出来了,这书生又老实又倔脾气,记账看不惯掌柜的弄虚作假被轰出来了,写话本坚持写些没什么人愿意看的题材,做手艺活又做不好,这能怎么挣钱?”
“主子,有问题。”
洛尘指着尸体说。
“哪里有问题?”
“首先尤德全本人以及知情人作证,他今晚是酉时才去裴魁家的,和这里血迹的风干程度对不上。
还有,尤德全多高?”
乔鸿不情愿地说:“比我高半个巴掌那么多吧。”
“就是说比我还矮一截。
你们再看看裴魁多高?”
淳于维端详了一阵:“和我差不多。”
洛尘拿起一支笔,往下蹲了蹲,问乔鸿:“我这么高和尤德全差不多吧?”
“差不多。”
“那你们看好了。”
洛尘示意淳于维先坐下,拿着笔比划淳于维的心口,“从现场看,裴魁是坐着被人杀死的。
隔着一张桌子,凶手当然不可能直接坐着将人刺死,而是先站起来。
看这个笔是不是几乎齐平的角度?但是你们仔细看裴魁这个伤口,角度很明显的上深下浅,右深左浅,说明是从上向下捅过来的……”
“上深下浅,左深右浅?”
岑殊惊问。
“没错。”
“那天晚上裴魁的房间附近确定无可疑人吗?”
“没有,附近的都知道这旅店里住的都是最穷的一波考生了。”
“我记得尤德全是使右手,裴魁使左手?”
“没错。”
“凶手已经出来了。”
岑殊叹气,“就是裴魁自己。”
“我眼下已经没活路了。”
一个时辰前的申时,裴魁带着遍体鳞伤,身心俱疲、有气无力地瘫在冰冷粗糙的椅子上,一声哀叹。
那个被他收养在身边的书童裴成,一边给认了不久的主子上药捏肩捶腿,一边从这句话里听到了不祥的气息,欲言又止。
“裴成,”
裴魁看着他,忽然苦笑,“我自己不争气,还连累你一起受罪,真的太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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