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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
“我尚且不知道,等待时机。”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么急迫的神色,仿佛这是一件天大的事。
他自小在府中自请西席,赵府先后延请的几位西宾均是闻名国中的京外大儒。
但李秾只是谢府中养马的下人,她才会这么迫切想跟谢泰去弗用馆。
赵执心里一动,“你若是有办法,此事并不难,我答应你。”
李秾学着京中士子的样子,冲赵执抱拳:“谢谢赵大人。”
她总叫他赵大人,赵执见她总改不了口,也懒得去纠正她。
只是看她抱拳的样子怪怪的,总觉得哪里不对。
赵执又问:“你怎么不去求谢继业呢?谢继业那个人一向大度,最喜成人之美。”
李秾骑马有些累了,兀自在石墩坐下。
“因为我走了,就没有人帮谢将军照顾他的龙驹了。”
赵执也在她旁边坐下来,突然想起什么来,问道:“李秾,你是从梁州流亡至京城的马贩?你为何想去弗用馆?”
李秾站起来:“赵大人为什么这么问?”
在谢府中生活这么久,李秾比刚进谢府时健康了不少,脸颊长出一些圆润鼓鼓的肉来。
赵执这么近距离看着她,突然发现这家伙有一双圆眼睛,灵动深邃,像是某种动物。
“因为我也想通经读史,也想像谢将军,赵大人这样,有文武技艺傍身。
赵大人,你,会嘲笑我吗?”
李秾低着头,并不敢看赵执。
赵执说:“我不会嘲笑你。”
赵执自小性情孤僻,儿时起便只以沉渊为伴,身边奴仆都极少。
少时出门历练,便是前往西北从军,因此心里本就没有多少高低贵贱的观念。
李秾抬起头来,刚才擦去的湿意突然又盈上眼睫。
赵执想起来李秾这家伙的眼睛像什么了,像他外出狩猎时在深山遇到的鹿。
“我答应在谢总管之前帮你说话。”
李秾抬起袖子擦去眼泪,眼睛里冒出掩饰不住的欣喜。
“赵大人一诺千金,谢谢赵大人。”
李秾欢欣地小跑着出庙门,赵执突然想起什么,在后面紧追几步冲她的背影说:“但我的话不一定管用,此事我并不一定能帮你。”
“我知道!
赵大人,你且帮我试试看!”
李秾在庙外轻快地翻身骑上那匹青骢马,那矫捷的动作透露出她的马贩出身。
这样卑微的出身入不了世家子弟的法眼,但因赵执心中没有多少门第观念,他看她上马的动作只觉得十分流畅,倒是有几分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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