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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响起,闻竹让纪宣坐下,自己起身去开门。
门扉打开,来者有些面善,十七八岁,中等身高,面容圆润讨喜,带着几分孩子气。
吕嘉惟?
险些直接叫出故人的名字,她忍住在嘴边的话,暗自摇头。
说是故人,但上一世与吕嘉惟相识之时已是冬月,吕嘉惟现在还不认识她。
忍着心中的别扭,闻竹向故人问道:“在下十斋闻竹,不知阁下何事到访?”
吕嘉惟回礼,眼神却不住地往屋内飘:“某九斋吕嘉惟……听闻殊成在兄台处?”
纪宣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你倒灵通,都寻我到这来了。”
“说好你输了要替我写……”
见闻竹还在旁侧,吕嘉惟说到关键处,声音弱了下去,轻咳几声,“司业催得紧!
火烧眉毛!
这会儿到处寻你不到。”
嘉惟面带幽怨,对着纪宣瘪了瘪嘴。
事发突然,纪宣把上午发生的一应事以及出现在十斋的原因同他简要讲了,听得吕嘉惟一会一个表情,面色十分精彩。
吕嘉惟听罢,没急着关切纪宣的宝贝玉璧,对着闻竹不掩惊讶之色,本就圆润的眼睛瞪得更圆:“真是难得,兄台竟会这般手艺!”
吕嘉惟喜怒形于色倒是一点没变,闻竹暗自发笑,谦虚道:“殊成兄过奖,雕虫小技罢了。”
嘉惟不认生,此时来了兴趣,也不急着拉纪宣回去,笑着要看闻竹怎么修玉璧,闻竹遂领他进了里间。
“修之好手艺,几乎看不出一点裂隙!”
吕嘉惟自来熟,方才互通过姓名,此时已经直乎闻竹的字。
闻竹之前习惯如此,也不觉有异。
正欲自谦几句,一黑影从窗棂处疾冲过来,闪过三人眼前,皆是一惊。
那物甚是迅捷,眼看就要扑倒书案上的烛台。
嘉惟眼疾手快,将那快倒下的烛台一把扶住。
“好险,差点毁了这《公羊传》。”
嘉惟抚着胸口,将抄本移到一边,“此抄本柳体甚妙,是出自修之兄之手?”
吕嘉惟善书,尤善草书、飞白。
上一世她与他便因书法结识。
嘉惟看似懵懂,稚气未脱,实则观察敏锐细致,一双慧眼异于常人。
“嘉惟好眼力——这蠢猫儿,险些毁我心血。”
闻竹收起抄本,看向那窝在茶案下的罪魁祸首——
一只黑白色狸猫。
“好一只乌云盖雪。”
纪宣看向那猫,它体型矫健适中,通体黑色,只肚腹和四爪为白色,毛色生的如此齐整的黑白狸猫倒也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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