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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告诉了他回答:“张哥送进去的,江妈妈亲自出来接的人,说是要等明日送去上堂问过后,才能下定论。
如此相像实在罕见,恐怕上堂的执事要高兴坏了。
想来这次送去昆仑剑宗的人选里,必定会有他。”
这几个在前头当差的魔使是这样想的,江妈妈也是这样想的,唯一不这样想的反而是沈晏清本人。
他被那鲮鱼下了咒,下马车时都是被人搀扶着下来的。
这咒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会让人昏沉欲睡、说不出话来罢了,马夫怕沈晏清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在来之前就给他下了咒。
其实马夫的担心从一开始就是多余的,沈晏清急需一个和从前无关的身份,和一个能够证明这个身份的证人,又怎么会揭穿他这个“善意”
的谎言呢。
因为这咒的缘故,沈晏清两只眼睛只能看到灰蒙蒙的一片,他看不清自己见过什么人,被人扶着走了一段路。
江妈妈把他安置在后阁二楼的小房内,所有选出来的美人都安置在此处,可沈晏清又比上那些人还要再特殊了些,于是江妈妈做主,让沈晏清去了要更加舒适些的二楼。
里面临窗摆着一张美人椅,开了窗就能看到院子里的景色,靠墙的床铺铺着厚厚的被褥,质地软和舒适的被子。
江妈妈扶着沈晏清坐到床边,沈晏清虽然口不能言,但好歹能听见江妈妈说了些什么。
江妈妈说:“你身上的妖咒已解,但你身子骨实在弱了些,怕是一时半会还好不了,今日就好好修养下。
等到明日,我带你去见上头管事的。”
“你是个有福气的,有你的这张脸啊,保准下辈子吃喝无忧,走到哪儿都有人捧着你。”
沈晏清闭着眼睛,听了江妈妈的这句话,他琢磨着自己现在该露出一张软弱无助而悲伤的神情,这样才能与从前的沈晏清相比像又不像。
于是,他翻了个身想要将自己的脸埋起来,江妈妈阻止了沈晏清的这个行为,她轻轻地把沈晏清翻过来,看见他那两条细细的眉毛已经皱起,脸上是一片湿热的潮红,他好像哭了,又好像没哭。
这种惹人怜惜的神情,怎能让人不心疼,江妈妈以为自己知道沈晏清在难过什么,她说:“你这孩子,你家里人把你卖了,别再想他们了。
是他们没这个福分,不懂得珍惜你。”
沈晏清听得出江妈妈声音里的真挚,他仍旧是将脸侧向一边,眼尾处的一滴泪回了个转,从眼角处顺着他鼻梁上那颗红褐色的小痣流下。
活色生香的美色浮于沈晏清的脸上,可他的心底却在冷酷的想,原先即使他现在是妖,可他是一只凭空冒出来的妖,以明鸿君多疑的性格,仔细勘察下去,也终究发现的了些许蛛丝马迹。
而现在有魔域的人帮他作假,即使说不上天衣无缝,也够洗清“他是沈晏清”
的嫌疑。
身世的这关,他算是过了。
江妈妈好生安慰了一通,说是等到明日晌午之前,上堂的执事就会来这里看他,要沈晏清好好休息休息,等执事大人来了,可不能再哭着鼻子两只眼睛红通通的了。
沈晏清还说不出话来,但他点了点头,江妈妈这才满意。
她帮沈晏清掖好了被子,起身正打算走,突然想起她还没来得及问沈晏清的名字:“你叫什么?”
沈晏清在江妈妈的手心写下两个字,这名字他一早就想好了:“雪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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