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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从这个怪圈跑出去,却发现天空像是碎掉的镜子,里面映出他惊恐的脸,无论怎样也走不出去,像是一道天然屏障将他关在里面。
在梦魇世界中他不断挣扎着,而现实中的他此时在医院里,发了几次高烧,嘴里时不时会发出几声呓语,却怎么也不肯完全醒过来。
他在病房里躺了三天,医生来查房看过几次,说是身体机能上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心理在与身体对抗,让他下意识地不想清醒过来。
靳鸩在病床边坐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抬手摘下了眼镜,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对方接电话很快,声音一如往常谦和有礼。
“喂,你是?”
“我是闻牧之的,”
靳鸩抿了下唇,瞥了眼正在床上沉睡的闻牧之,压低音量,有些干涩地应了一句,“男朋友。”
“男朋友?”
对方重复了一遍,音调似乎低了下来,“有什么事吗?”
靳鸩拿着手机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缓缓将事情来由讲了一遍,并且承诺报销所有来云城费用。
“不用了,”
对方一向温和的声音似乎有些疏离,“他也是我的朋友,我应该跑这一趟的。”
靳鸩捏紧手机,黑眸盯着外面树上的鸟,缓缓道:“那就劳烦温医生了。”
对方似乎并没打算接他的话茬,将电话挂断了。
他拿着手机站在窗边,消息不断在手机上闪烁着,灯光明明灭灭地落在他的脸上。
眼下的乌青甚至不用开灯都能看到,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他只希望闻牧之可以醒过来。
其它所有的事都可以从长计议,哪怕让他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都倒出来也可以。
再过几天就要新年了,他不想让闻牧之就这样度过一个年。
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有人一起过年了,但今年他想跟闻牧之一起过。
这些年来躲在暗处的日子过够了,他想正大光明地站在闻牧之身边,想真正地陪在他身边度过这些难熬的日子。
深夜,闻牧之大喊了一声就坐了起来,让床边趴着的靳鸩立即清醒了。
他抬手开了床头昏暗的小灯,起身查看闻牧之的情况。
闻牧之身上出了一层冷汗,病号服似乎又被浸湿了,他坐在那喘着粗气,睁着眼睛满脸麻木。
靳鸩抽出一张纸弯着腰给他擦着额头的汗,抬手摁下了呼叫铃。
呼叫铃响了几声停了,有个小护士开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
看到坐起来的闻牧之,她拿出体温枪在闻牧之额头上测了一下,才开口道。
“没发烧了,醒过来就是第一步,药都吃过了吗?”
靳鸩应了一声,“之前就喂过了。”
“嗯,那您这边先观察一下,有什么特殊情况可以再摁铃,我们值班医生就在这层。”
护士收回记录本,说完就往外走,“你们也早点休息。”
但闻牧之并不想休息,他依然是麻木地坐在那,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这个状态持续了大概有十来分钟,直到靳鸩抬手要解他衣服时,闻牧之才缓缓抬起头看着他,却也没伸手去阻止。
靳鸩的手指搭在他的病号服最上面的纽扣上,修长的骨节捏着纽扣缓缓解开,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
随后他缓缓弯腰,将干净的毛巾放在温水里打湿,贴在闻牧之的皮肤上。
毛巾带着温热游走在他的身上,闻牧之感觉被擦过的地方似乎都有些发烫,他垂眸看着男人被热水烫的有些发红的手指,在毛巾将要贴在他腹部时,闻牧之攥住了他的手腕。
靳鸩抬眸,并未挣开自己的手,而是看着闻牧之抬起他的手,缓缓上移,贴在了心口的位置。
“靳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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