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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迫感瞬时扑面而来,方宜本能地害怕,往后退了一步。
但郑淮明没有给方宜逃离的机会,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病房外拉去。
方宜惊慌失措,想要挣脱,但男人的力气极大,攥得她手腕生疼,只能踉跄着跟着出去。
沈望见状,急切地撑起身子要去追,却眩晕得摔倒在地。
谢佩佩惊叫着去扶。
只听病房门“砰”
地一声摔上——
深夜走廊上阴暗冰冷、寒气逼人,方宜的外套脱给了沈望,只穿着薄薄的毛衣,她本能地瑟缩,可郑淮明怒极,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你要干什么?”
方宜这一刻真怕了,声音带着哭腔,“郑淮明……”
下一秒,她就被重重地推着抵在墙上,郑淮明一只手按在方宜的左肩,另一只手死死抓着她的手腕。
整个人微微前倾,阴影笼罩,将她几乎完全包裹住。
这是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动作,方宜的肩膀硌在墙壁上,惊恐地想往后缩。
“他的苦肉计就这么好用吗?”
郑淮明眉头紧锁,眸子里盛满怒意,脸侧的水珠不知是未干的雨珠,还是涔涔的冷汗。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呼吸声很重,“可对我呢?为什么对我就这么残忍?”
方宜从没见过他这个模样,宛如一头绝望受伤的困兽。
可困住他的是什么呢?好像有什么东西触碰到了她心里的某块地方,疼得一颤,让她不敢去想。
“你还想我对你怎么样?”
方宜眼眶通红,盈满泪水,“他现在伤得躺在床上……”
“我是打他了,可他头上的伤,被摩托车撞的。”
郑淮明痛极,已经分不清身体还是心里更加煎熬,手上的力气也失了分寸,将她手腕越攥越紧。
他注视着她的漂亮眼睛,甚至弯了弯嘴角,“我是医生,最知道哪里致命……如果我真的对他下死手,他现在还能躺在这里?”
郑淮明的声音低沉,语气甚至留有一丝温柔,这样暧昧的姿势,仿佛情人之间的私语。
说出口的话,却是淬了毒的刀,神情也极其认真。
在这狭窄潮湿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窗外电闪雷鸣,不断传来尖锐的救护车的鸣叫声。
情绪在不断地失控、发酵,如同夜里的暴雨一般,倾倒而下。
方宜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有眼泪不停地流下来,被攥着的手一直在发抖。
直到郑淮明的力道越来越大,她的手腕和肩膀剧痛,仿佛要被生生捏碎。
方宜忍不住痛呼,微弱地挣扎。
郑淮明这才微微回神,猛地松开了她的手。
纤细白皙的手腕被攥得通红,几处骨节甚至泛着青紫,尤为惨烈。
眼前的女孩哭得梨花带雨,眼睛里满是害怕,她的长发凌乱,不少碎发因泪水沾在脸侧。
满腔的怒气骤然抽空,灵魂回到身体里。
郑淮明又悔又急,心疼得无以复加,神情也软下来:“对不起……我去拿药。”
看到眼前的男人恢复理智,有回到那个熟悉的、彬彬有礼的绅士模样,刚刚所有的惊恐、害怕都涌上心头。
方宜忍不住捂住脸,无力地顺着墙滑落在地,失声痛哭。
看着她单薄的肩膀不断耸动,宛如一把刀直直地扎进郑淮明胸口,穿破了肺叶和心脏,汩汩地冒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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