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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小姐少爷起来,坐着说话。”
老夫人朝丫鬟吩咐一句,又向元献道,“不久后便要参加院试了吧?准备得如何了?”
元献又起身,走近几步答:“多谢老夫人关怀,通过考试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能否拔得头筹便不好说了。”
“好。”
老夫人看着他,满意点了点头,“读书人喜欢自谦,有时自谦过多便难免露出扭捏之态,反倒是小家子气。
你能这般自信坦然,是好事。
至于能不能拔得头筹,你这般年龄能得二等,参加乡试,已是人中龙凤。
好好考,考好了祖母有赏。”
他后退一步,跪在蒲团上,恭敬又道:“多谢祖母。”
老夫人望了望房梁,叹了口气,又道:“想当初你母亲抱着你来府中求助,我原是不同意的,我与你家并不相熟,不知你家中是个什么情形,不敢轻易帮助,还是你姨母与我求了情,说你们母子俩看着怪可怜的,你瞧着又听话懂事,无非是添两双筷子的事,要什么花销便由她出了,我这才同意。”
“姨母之恩,元献铭记于心,永生难报。”
元献朝向刘夫人,又是恭敬一拜,“祖母和姨母的恩情,元献感怀至极,那日,我救葵妹妹也并非是想挟恩图报。”
“好孩子,快起来吧。”
蘅大夫人上前,笑着扶起他,“你从小在府里长大,跟老祖宗的亲外孙一样的,我们哪儿不知晓你的脾性?”
“是,坐着说话去,瞧瞧你妹妹,便和她一般,不要外道。”
老夫人脸上多了些笑意,斜倚在椅背上,抓了把南瓜子嗑起来。
其余人也都松了口气,添茶的添茶,上点心的上点心。
刘夫人也道:“是我宠坏了她,叫她生出这副山大王的模样,幸而母亲仁厚慈爱,若放了旁人家不知要挨多少板子了。”
“她是莽撞了些,但终归是年岁小,也没犯什么大错,过两年成了家就好了。
孩子嘛,总是爱玩闹一些的,莫再闹出今日这样的事便好了。”
“葵宝。”
刘夫人唤一声,“还不来跟祖母认错。”
阮葵抿了抿唇,不情不愿上前行了礼:“祖母,我知错了。”
老夫人摆摆手:“去,跟你表兄也认个错,总不能人家好心救了你,你还要揍人家一顿。”
房中上下又笑起来,只有阮葵撅着嘴,磨磨蹭蹭到了元献跟前,瞪了他一眼:“我错了,我不该对表兄说那样的话。”
元献起身作揖:“只是一时玩闹,我并未放在心里,也请妹妹不要放在心里。”
“好了,你表兄大度,不与你计较,回来坐吧。”
老夫人招呼一声,又朝一旁站着的蘅大夫人道,“原先想着一个园子里长大的,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多在一起玩玩,才有些兄弟姊妹的感觉,眼界也开阔些。
但现下年龄都大了,是得分开了,否则也太不成体统了。”
“这是自然。”
蘅大夫人应和。
老夫人又看向元献:“光在家中的学塾念书也不是个样儿,我看,等你院试完,给你寻一个外面的书院,一则多认几个夫子能多些解题思路,二则也好多结识些徐州的英年才俊,你看如何?”
元献起身:“祖母眼界宽,又是为元献好,元献都听祖母的。”
老夫人点了点头,又偏向蘅大夫人:“你去跟你家那个说,便叫他出门去寻,一定要用心,不能怠慢了。”
“他旁的不行,张罗这些却是在行,您便放心吧,我去与他说,叫他这两日便去办。”
“那我便放心了,便叫他们在学塾再学个几日,待院试过后就分开了,也不算失礼。”
老夫人说罢,又问了元献几句学业上的事,聊了许久,起身要走,“天儿热,便不叫你们去我那儿用膳了,都好好在家里待着,别又闹起来,再闹就要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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