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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嘻,您醒了,我们知道您醒了。”
窸窸窣窣的笑声里带着森森恶意,在她耳边回荡。
贴在门缝处的辟邪符边缘开始渐渐变得焦黑,有丝丝黑气试图溜入。
江迟迟丧着脸地夹起一张符,嘴唇蠕动无声念出灵诀,符纸飞出稳稳贴在门上。
紧接着,一张又一张,直到把门缝、窗缝堵的严严实实。
见进不来,屋外的声音逐渐扭曲疯狂,一声声扰得人头昏脑涨。
江迟迟不敢睡过去,只能抱着剑,捏着符,靠在床柱上,心疼她烧掉的灵符。
就这么昏昏沉沉熬着,直到天光乍现,屋外的声音才不情不愿低了下去。
江迟迟绷紧一夜的神经微微松懈,头一歪,汹涌的困意就卷着她坠入了沉睡。
睡眠没有持续太久,江迟迟再次被敲门声唤醒。
门外的侍女请她移步偏厅和沈老爷用膳。
能不能让这个茧爆炸。
她诚心诚意朝祖师爷祈祷着。
当江迟迟梳洗完毕打开房门时,怨气冲天宛如厉鬼,碧衣侍女都忍不住挪开了几步。
偏厅中人已经到齐了,江迟迟捡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长桌主位坐着富贵臃肿的沈老爷,旁边是捻着一串佛珠细眉淡唇的沈夫人。
沈夫人左手边坐着沈茵,见江迟迟来了,她含笑喊了一声二妹妹。
她的对面是个面生的年轻男人。
桌上摆着清淡可口的早饭,江迟迟端起一碗白粥,少少抿了一口。
白粥入口干涩,唾液浸湿了咬碎的纸张,她平静地咽下去,不动声色观察起他们。
沈老爷乍看起来面容和善,但眼底青黑,是虚浮纵欲之相;脸生男人穿得斯文,但眼神总落在她身上,略显猥琐油腻。
沈夫人看起来保养得宜,她吃得很少,只吃素食,又带着佛珠,大约是信佛的。
江迟迟心不在焉搅着白粥,想念后街那家烧鸡。
焦黄酥香的外皮,鲜嫩柔软的鸡肉......
“妹妹怎么吃得这样少,是早饭不合胃口吗?”
思绪被骤然打断,江迟迟抬头,四双眼睛、八颗黑黝黝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她。
江迟迟喉咙滚动,满脸哀愁,“因为我的疏漏,害得柳姨娘没了孩子,我心中实在难安。”
说完,她盯着沈老爷与沈夫人。
沈老爷额角青筋暴起,鼻孔快速翁张。
一双乌檀筷狠狠摔在桌面,杯盏掉落在地,碎片噼里啪啦炸开。
“你还敢提起!”
沈老爷粗短的手指恶狠狠指着江迟迟,“若不是看在你还有几分用处,早就一根白绫吊死你!
不配进祖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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