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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为什么不查,是谁让周忠情绪失控,又是谁告诉他是我让封珩拖延提审进度——这种无聊幼稚把戏,我还不屑于做。”
顾长思咬紧牙关,“再过半个时辰,明明、明明周祺就可以回家了,前因后果都在这里,是谁在挑拨是非,难道不是最需要查明白,还周大人一个公道的吗?”
宋启迎松手了。
顾长思白皙的面上留下两道猩红的指痕,粗喘着跪在那里,宋启迎盯了他一会儿,默默地摇了摇头。
“从今天起,玄门你不要去了,回你的定北王府里待着。”
宋启迎走回案前,提笔下旨,“此事立刻移交三法司,苑柯身为玄门弟子之一依旧洗不干净嫌疑,为了避嫌,他、封珩,都从这案子里撤出来。”
他将笔一甩:“下去吧。”
顾长思缓缓退出去,忽然自嘲地笑了一声。
宋启迎哪里是不查,他是不想查,周忠临死还送了他一份合心合意的礼物,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真的去刨根问底,还顾长思的清白。
重要的是,周忠死谏,血染承天门,满京华都知道,是他顾长思让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走投无路,为了儿子清白,竟然要以死来证,他定北王何等霸道无理,又何等视司法于无物。
三法司一旦下场,后面牵扯的事情就更多了,且不说真相如何,只怕那幕后之人再趁此机会做些什么,那真是防不胜防。
霍尘正焦急地等在西华门外。
皇宫禁地无诏不得擅入,他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出了什么岔子,顾长思缓步出来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捉人的袖子,撸上去看有没有伤痕。
顾长思拉着他上了马车,霍尘才心急如焚地开口。
“阿淮,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顾长思皮肤虽白,但痕迹褪得快,脸上被捏出来的指痕已经褪得干干净净了,但他仿佛还是能够感受到宋启迎恨不得趁机掐死他的力度。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摇了摇头:“没。”
“他只是不许我再去玄门了。”
顾长思说完居然还笑了一声,这声笑讽刺意味更重,“我得回定北王府了,现在是节骨眼上,很多事情我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不能再出面。”
霍尘蹙眉看着他:“阿淮……”
“所以,霍尘,我需要你。”
顾长思抬起眼,那双瞳孔里有着不容置喙的笃定和信任,“我不方便出面了,但这事儿还远远没有结束,所以,我需要你。”
几乎是瞬间,霍尘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事情是冲他顾长思来的,这只是个开头,还远远不到结束,而他顾长思从不懂低头二字是什么意思,眼下皇帝下令让他不得插手此事,可一旦脱离出他的视线,只怕有些事情会变得愈发不可控。
自此,霍尘代顾长思五感,为顾长思守着那瞬息万变的局势。
“十春楼、崔千雀一定有问题,明壶那条线索不能就这么断了。”
顾长思头脑里转着多条线,反手紧紧握住了霍尘的,“三法司……或许有个人,能帮得上忙。”
霍尘攥紧了他冰凉的手指:“放心,我定为小王爷断此案。”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之中,顾长思唯独能有些把握的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原因无他,此人名为霍韬,正是玄门已故大弟子霍长庭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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