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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子响过三声,夜半三更,嘉定城陷入了沉睡的安谧中,打更的更夫走过转角刚想歇歇脚,身后什么东西嗖地蹿了过去。
他猛地转身,灯笼歪歪晃晃地照了下,原来是一只猫,蹿过道路时带起了一阵风,阴阴嗖嗖的惹得他心惊。
他松了口气,抬眼张望了下四周,不远处的建筑较之旁边的宽了几倍也高了几倍,走到门前一照,那是布政使温知的府邸。
更夫那点残余的提心吊胆终于随着白雾一道呼了出去,这里是嘉定府,布政三司的府邸差不多和皇宫一个地位了,这么个“天子脚下、皇城根上”
,哪有鬼怪作祟还闹到布政使的眼皮子下面,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
他拎起吃饭家伙,提着灯慢慢悠悠继续往前走了,殊不知“强龙”
躲在墙根后,抱着方才打了掩护的猫主子,颇为感激地捋了捋它被风吹戗了的毛。
等更夫走远,他轻手轻脚地放下猫主子,把面罩在脸上紧了紧,瞄着温知府邸的方向,趁着月黑风高夜,轻巧地从墙头上一跃而入。
一声惨叫打破了嘉定城沉寂的黑夜,半个时辰后,定北王府灯火通明,被扰了清梦的顾长思披衣坐在床边,烦躁地揉着眉心,祈安哆嗦着手递上去一杯茶。
“王爷……温大人有请,说……说他府上出事了。”
顾长思一饮而尽,根本没从困顿里回过神:“什么事?”
“温大人没说,只说请您快点儿过去。”
祈安半蹲在他面前,替他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莫不是……张觉晰一事?”
“如果狼崽子狗急跳墙,开始把心思动到温于别身上,那我只能说他们蠢到家了。”
顾长思眼睛闭着,却动作麻利地换衣服,“堂堂布政使,大半夜的家里遭了祸,狼崽子这属于公然挑衅大魏官员,一封折子上去,就算是打起来都不算师出无名。”
两国之交最忌讳相互侮辱,更何况是累有世仇的狼族三十寨,皇帝嘴上不说,对这群豺狼心里忌惮得很,若是有出兵讨伐的理由和十成十的把握,都不用顾长思请命,直接让兵部千里传兵符,将他们一网打尽,杀个片甲不留。
这时候,如果哥舒骨誓欺负到温知头上,那就纯粹是找死。
顾长思正愁没个理由修理他,如今借着一把东风,他能给哥舒骨誓把骨灰扬到四海八方。
顾长思收拾停当,漏夜赶往温知府上,只见温大人府邸里也是灯火通宵,见到顾长思来了,门口抖得跟个鹌鹑似的小厮如蒙大赦,连忙把人往里领。
这是出了多大的事……
顾长思握紧了破金刀,一路未敢耽搁,直接跟着小厮冲进了后院,直到他意识到这不是温知的书房,甚至连卧房都不是时,他困顿的脑袋才从中嗅出了那么一丝丝的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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