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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属下不可明知袖手有异还隐而不报,哪怕世人皆唾骂属下背信弃义,属下也要告知主子。”
簪白怯生生观察桓越清态度,见她不显厌恶神色,方才心头大定,继续道,
“属下前几日无意间瞧见袖手与人深夜密谈,袖手亦近几日多番往来南山苑,形迹可疑鬼鬼祟祟。”
“属下担心袖手与人密谋,恐于主子不利,危急主子安危。”
未停歇几句,簪白一股脑将所见所想和盘托出,方觉沉甸甸压在心中大石落下。
哪怕袖手为桓越清最信任之人,簪白亦不悔今日所为,择一主忠一生,簪白即使前为桓府之人,可自桓邵元将他送与桓越清之时,他便誓死追随桓越清一人,再无人主。
自簪白噤声,气氛凝固,一片死寂,簪白不敢抬头见桓越清是何神色,只额头紧贴于地,在这寒气四溢的天气里浑身冷汗连连。
“这些都为你亲眼所见?”
头上有声传来,簪白方得喘息,急忙高声阐明一切,“皆为属下亲眼所见,不敢有半句虚言。”
桓越清未叫簪白起身,俯身紧盯簪白,语气犹疑,“袖手与我自幼相交,而簪白你跟我不过三载有余,你今日所言实难叫我相信啊。”
桓越清疑他挑拨二人关系,如此言语沉沉压垮簪白,他跪地垂首,咬紧牙关不愿出声。
簪白只觉悲痛异常,主上并不信任自己,这一念头在脑中愈演愈烈,眼眶逐渐泛红。
倏然,簪白挺身而起,直视桓越清,泪珠滚滚而下,悲怆不已,道:“主子信我,簪白愿以命担保!”
话音未落,簪白就欲自腰间抽刀自刎。
利刃划破皮肉之声传来,紧闭双眼颤抖不已的簪白却并不觉疼痛,悄悄睁眼一看,只一眼便教簪白魂飞天外。
桓越清徒手握住距离簪白不过半尺的尖刀,鲜血汩汩而出,流了簪白满脸满身,“咣当”
一声,沾染血迹的刀重重砸向地面,鲜红血色自刀尖飞溅而出,落于漫天雪白之中。
偏桓越清笑颜逐开,没事人一般打趣簪白,“如此性急,当真吓我一跳。”
簪白张了张口却不成语调,呜呜咽咽地想找东西帮桓越清止血被拦住,自随手抓一把白雪抹去满手猩红,拿起案几上手帕随性一扎了事。
簪白目瞪可呆,他从不知自家主子如此魄力,皮肉之痛在身尚能面不改色,从容不迫,“主、主子,还是,还是要上药……”
担忧言语被桓越清抬眼一扫径直打断,簪白有些瑟缩,实在是此时的桓越清过于肃杀,嘴角沾血微扬,眼神尖锐,通身活像枭蛇鬼怪,叫人生畏。
冷风一吹,簪白有些恍惚,再定睛一瞧,桓越清素来冷淡面色尚有几分颜色,她亲手扶起簪白,完好无损的那只手紧捏簪白臂膀,神色认真,“我信你就如信任袖手一般,所以,以后不准再有此想法,明白吗?”
簪白愣愣点头,目光紧跟桓越清伤口,依旧心心念念让她去上药。
桓越清无奈只能让簪白速去取药箱,未免受伤惊动旁人,今日纷争最好止步于此。
“属下马上来。”
簪白火急火燎去取药也顾不得告发袖手一事,眼中满是那刺目猩红。
桓越清抬手浅按,手帕片刻就被染红,却未觉疼痛。
自那场灭门惨剧发生,桓越清悲痛狂怒吐血晕倒之后,再醒来便不能再有痛觉。
太子临走时,那句“小心身边人”
的敬告言犹在耳,桓越清遥望茫茫天际,许久未有动静的心仿佛隐隐刺痛,桓越清喃喃自语,“袖手,莫要让我的信任付之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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