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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斌郑重跪倒。
谢阁老鼻子差点气歪了,老夫这嘚啵嘚啵半天,口水都干了,好不容易把你父女摘干净,你又一个跟头扎进去了,少个女婿怎么了,你父女白捡那么大一份家业不好么,这帮武臣真是不足与谋,还是和科举出身的读书种子交流起来方便。
听了牟斌请罪之言,朱厚照倒是冷静下来,这老儿难得有舐犊之情,开言道:“其罪可诛,其情可悯,牟斌教婿不严,廷杖三十,将牟斌与邓通下诏狱戴罪思过。”
牟斌随即被大汉将军架出午门,脱去官服,绑伏在受刑用的长凳上,牟大人对受廷杖倒是不太担心,锦衣卫除了缉捕之事,这宫中站值的大汉将军和行刑廷杖的也都是锦衣校尉。
这些人都是祖辈开始就吃这碗饭的,从小练习廷杖本事,在青石板上垫块豆腐,什么时候一杖下去石板碎裂而豆腐不破,才算出师,用的都是阴劲,受刑之人能皮肉未伤而骨断筋折,反过来,也能让你看似血肉模糊,回到家里上完金疮药连疤痕都不留。
牟斌趴在长凳上,想着是哪一拨人过来行刑,突然眼前出现一双白色官靴,勉力擡头,看到的是丘聚那阴恻恻的狭长脸颊。
“呵呵呵,平日里没少受牟大人照顾,今天咱家特意讨了差事来报答一二,来呀,伺候好牟大人。”
牟斌左右一看,廷杖行刑的竟都换成了东厂的人,这些人也是锦衣卫出身,锦衣卫会的手艺他们也会,牟斌不再多言,默默运起真气,护住全身,眼睛死死盯住丘聚的鞋尖。
各行都有自己的暗规,廷杖也是一般,若监刑官脚尖外分,便是“用心打”
,那么受刑人不过是皮肉之苦,若是监刑官脚尖向内,便是“着实打”
,那么受刑人一只脚已经跨进了鬼门关。
丘聚一声阴笑,官靴鞋尖向内一闭,牟斌心中长叹,看来今日要拿命赌上一番了。
包有铁皮倒钩的栗木槌头高高扬起,啪的一声击下,牟斌疼的混身一颤,咬牙未出声,施刑的番子顺势一带,连皮带肉就从牟斌身上撕下一大块,随后又是一杖,啪啪之声连绵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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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时调换的日月精魄?”
运河之上,一艘民船船舱内,白少川和丁寿相对而坐,饮酒谈心。
“河南安阳客栈就已换过。”
丁寿啜了一口酒,淡淡答道。
牟斌着急回去在朝堂上开撕,走的是官府驿道,他二人事已办完,自不用焦急赶路遭罪,隐去身份在运河北上商船中选了一艘搭乘,商船主人本钱不大,乐得多挣份银子,自无不允。
“那我等这一路南下辛苦所为何来?”
“演戏自然要演个全套,何况我也不确定换的是不是真的日月精魄,安阳时可人肯为我所挟,我只信了三分,后来在江边客栈可人被杜……咳咳,被青衣楼掳走,随身带的还是我做了暗记的赝品,我已信了五分,而为了换取这对假玉珏,那丫头竟然肯……肯那个,我便有了十分把握。”
白少川折扇轻轻敲打着身前矮几,“那你又何时仿造的日月精魄?”
“从白兄第一次出京便已开始,难不成白兄以为在下整日混在京中就是吃饭睡觉打豆豆么,日月精魄中内刻武功秘籍,仿造属实不易,幸好此物出自督公掌管的内承运库,尺寸大小记载颇为详细,银作局的匠师日夜赶制,待丁某出京时这赝品除了几处细微处外几可乱真。”
丁寿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白兄还有何疑问?”
白少川沉吟了下,“只有一个。”
“但讲无妨。”
“豆豆是何人?”
白少川一本正经问道。
丁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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