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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他又抬起头问:“家里还剩多少粮。”
楚娘略作思忖,回答道:“还剩一些,但不多了。”
“全煮给他们吃了吧。”
他摆摆手,怅然闭上眼睛。
他不过一介凡夫俗子,救不了世人,能做的有限,但毕竟都是一条条人命,总不能见死不救。
“全煮了?”
楚娘面露讶异。
“全煮了”
洪水刚过,天气渐渐转暖。
村里虽然疫病横行,但好在并未波及到宋家。
纳兰初的木雕磨了几天,已经初具形态。
这日,张氏来找她闲谈,说起村里的疫病。
“那郎中治不好病,于是就有人传言说这病是神的给凡人的天谴,要献祭一位女子平息神怒,那女子须得是刚刚及笄,而且要颇有姿色。”
“献祭?”
纳兰初不禁咋舌,她还未见过如此荒唐的事。
每遇到天灾地动,御史台的那群谏官就会纷纷上书陛下,让其思察己过,为政以德,还未曾听说要拿女子的性命去平息神怒的。
为什么呢?就因为她是女子,才要被迫承担这些莫须有的责任吗?纳兰初捧着手里的木雕,眉间沉沉,心念一动,突然计上心来。
若是这疫病消失,她便无须献出性命。
只要她能弄到药方,这病就有的治,而全天下医术最高的人,大都在太医署。
但问题是,她要如何才能进得去皇城。
纳兰初思虑半晌,决定去给江黎去一封信。
当日,纳兰初早早便睡了。
如今纳兰初已经习惯了环境骤然变化带来的不适应,她穿上鞋,提笔给江黎写了一封信。
如兰见她起来得如此之早,恍然以为自己是走错了,擦擦眼,见人影还在,忙走进去。
“姑娘,今天怎起得这么早?”
纳兰初随口敷衍了句:“睡不着。”
她提笔在砚台上舔舐了下,写下几个字,吹干墨迹装入信封里。
“把这个给江不,二皇子,要快。”
如兰虽不知信里面写的什么,但看她神色肃然,便知道或许是件不容耽搁的大事,连忙派人去送。
纳兰初望着雾蒙蒙的天色,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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