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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许,进来一下。”
剩下的信笺云洲没有再拿起来看,都是一样的东西,没有一一去看的必要了。
应许进来以后,见云洲神色疲惫,迟疑道:“您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吗?”
“有没有打火机,”
云洲轻声道,“我需要打火机。”
“……您、您要抽烟吗?”
应许干巴巴道。
对于打火机,应许只能想到这一种用途。
“可是您的身体不适合,”
应许知道自己没有劝说云洲的资格,但还是忍不住阻止道,“您如果心情不好的话,您可以、可以去散散步晒晒太阳——”
他话未说完,就看见了窗外将落未落的夕阳,以及并不温暖的天气,立马又住了嘴。
他究竟在说什么啊!
“不是抽烟,”
云洲耐心道,“我只是想把这些东西处理一下。”
应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见了那一沓邀请函,其中有几封已经拆开,但更多的连拆都没有拆。
虽然这样的做法对公司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但弄清楚云洲想要做什么的应许反而松了口气,应许甚至提议道:“在这里不太安全,我带您去吸烟区吧,那里有瓷盆,作为容器的话不太容易失火,烟味也散得更快。”
带着云洲往吸烟区去的时候,应许没忍住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那些人费尽心机将邀请函送到了云总的办公桌上,但应该没有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吧,就连拒绝的回复函都收不到,很多人的信笺甚至连被拆开的资格都没有,就要变成一摊死灰。
而这个想法,竟然让应许心中有种莫名的快意。
从前那些人对云洲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如今轮到云洲将这些事情“报复”
在他们身上,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就是这里了,”
应许替云洲打开了门,“您要不在外面等吧,我来帮你烧掉这些东西,烟大,您要是呛着了又该不舒服了。”
“没事,”
云洲语气淡淡,声音也很轻,但听在应许耳中,却没来由地脊背一僵,“我自己来,这种事情假手于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已经快到下班时间,吸烟室里没什么人,云洲随手拿出一张邀请函作为引子,按亮了打火机。
当纸张被引燃,火焰的温度蔓延开来的时候,云洲本以为自己会很快意,没想到他心中其实什么都没有想。
他只是安静又沉默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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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火焰很快吞没了第一封邀请函,只留下一点漆黑的灰烬。
云洲很快又投入了第二封、第三封,火焰也随着可燃物的加入变得愈发旺盛,屋内很快就充满了刺鼻的烟气。
烟灰呛入气管,云洲捂着心口咳了两声,应许担忧道:“要不您还是出去吧,您的病才刚好,别一会儿又发作起来了。”
然而云洲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眼眸微垂,低声道:“不必,比这更浓的烟气,我都吸过了,这么一点不算什么。”
应许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云洲说的是那一夜照亮了大半个明城的大火,谁也不知道云洲一个人在火场里停留了多久,被火焰炙烤被烟气缭绕了多久,才最终离开了那里。
应许不敢想象,那样浓厚的烟进入肺腑的时候,人该有多难受啊。
一封又一封的邀请函被丢入火里,好像一切都回到了那一晚,他再一次给自己燃起了一场盛大焰火。
屋子里的味道实在不好,哪怕排风扇正在努力运作,短时间内也带不走这么浓厚的味道,连应许都忍不住掩住了口鼻。
而云洲就这么脊背挺直地站在那里,他的眼尾都因缭绕的烟雾不受控制地被刺激得想要流泪,但他的神色却依旧从容不迫,像一棵清冷而强大的松。
应许悄悄将目光落在云洲手上的邀请函上,他知道裴冽送来的那一封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也在悄悄关注,裴冽送来的那一封,到底有没有被云洲一样地丢入火里,关注云洲是否会对裴冽“网开一面”
。
虽然仍是不服裴冽能够站在云洲身边,但如果是裴冽的话,好像又比其他人勉强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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