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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术士皆喜用些小伎俩来愚弄无知的百姓。
若说百姓中无人识得,倒也不至于,民间多的是三教九流之人。
可哪有人能识破所有伎俩,即便是说破了,却也架不住三人成虎,届时这些被愚弄的信徒群起攻之,想来遭罪的还是自己。
林尽染吩咐申越取来的物什里,用姜黄水将纸浸湿,又取来火将其稍稍烤干,遂取来草木灰混了水,在盆边又挂了一条白布,另取一个碗将经白布过滤的水接下,这便是碱水。
元瑶和申越在一旁看的困惑,不知这林尽染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不过是些小把戏,你们瞧好了。”
林尽染对这种伎俩着实是嗤之以鼻,只用手指轻轻蘸取碗中的碱水,往这浸过姜黄水的纸上一划,便出现一道红色的印记,只是颜色稍稍淡了些,与那玉真‘使得法术’倒真有些如出一辙的意思。
“那玉真道长便是用这种伎俩将你唬住。”
林尽染先前便听闻过这种小把戏,尤其是这印记,倒真能将人哄骗的以为是这道长在斩妖除魔,若是不知这其中的门道,的确能震慑人心。
“夫君,倒真是个妙人!
连这等伎俩都了然于胸。”
这倒是让亲历此事的元瑶霎时恍然,如此两相对比下,应委实如此。
“姑爷,竟也会斩妖除魔?”
申越倏然惊呼道,倒真是自家姑爷给吓的怔住了,可转念一想,既姑爷能如此做得,清池观的那些道士不也可用此法唬住钱塘百姓吗?林尽染将这些东西稍稍收拾了一下,“钱塘百姓便是被这些道士给蒙骗了,至于其他的那些法术,也尽是些骗人的把戏。”
申越闻言可仍有些半信半疑,遂轻声问道,“可这玄寂道人委实是求来甘霖,这等天公作主的事,如何做得了假?”
“这玄寂道人若是真能呼风唤雨,为何不在辰时作法时,便天降甘霖?生生是等了几个时辰,才降了雨?”
林尽染有些没好气地抛出疑问。
“这···”
申越听闻此言也难以回答,当时只道是这玄寂道人得魂飞天际,与天公商议,这才花了些许时辰降下甘霖。
林尽染微微摇头轻笑,耐心解释,“其实也是些骗人的手段,民间农夫便有俗语,‘早雾晴晚雾雨’,‘东虹日头西虹雨’,‘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诸如这般的俗语数不胜数。
这玄寂道人不过是借着观察天象,这才推测今日或雨或晴。”
“申越受教了。
可这清池观一事,姑爷可要插手要管?”
既是了解了其中门道,申越也有些于心不忍,不愿这钱塘的百姓受此蒙骗。
林尽染缓缓坐下,手指轻点着桌案,淡然道,“那得看有多少钱塘百姓受此愚弄。
即便我将这些把戏皆逐一戳破又如何,百姓若是执迷不悟,想来我也会被这一人一口唾沫淹死。”
“夫君此言倒是透彻,毕竟人言可畏,众口铄金。”
“便因如此,钱塘才未有揽月楼?”
元瑶也未曾料到林尽染此时话锋骤转,又提起了揽月楼,此刻只施施然坐在他身旁,轻笑道,“夫君恐又忘了,关于揽月楼,妾身可不会吐露半个字。”
林尽染欲言又止,心中暗想,这元瑶一口一个夫君,江南一路下来又甚是体贴,可关于揽月楼一事,还真是应她所言,并未吐露半个字。
话说这钱塘湖边有一缓坡,曲径通幽,往前便是佳境,密林中匿了一所道观。
传言,此处兴建便用了两三载,后又拓建一番,至今已占地约有十亩,莫说是余杭郡了,许称得上是江南最大的道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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