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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蓁转过头来,看着秦楚越,说出的话半是关切,半是警告,“有些事虽不该由我操心,但还是想劝你早些成家,至于?璇儿?的事,我自有安排。”
荣蓁说完这些,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从她身旁经过,秦楚越面色一滞。
元启元年九月,太后病逝于?庆安宫,距先皇驾崩不过一年有余。
姬恒对他虽无特别的情分?,可他都病了那么?多年,也一直撑着,姬琬一走,他便也撑不住了,姬恒难免有些伤怀。
而朝中因太后的丧仪而起?的争论持续一月有余,只因明?贤抢先一步将其生父孝安太后从君陵中迁出,葬进?了姬琬的帝陵中。
帝后合葬乃是大周祖制,而孝安太后从前是先帝的侍君,是侧室,葬入帝陵不合礼法规矩。
更何况,大周最重孝道,而明?贤此举乃是不敬嫡父,有违孝道。
但孝安太后已经葬入帝陵,明?贤如何都不肯改变想法,以陈御史为?首的文官纷纷上奏,更在紫宸殿前的空地上长跪不起?。
朝中半数以上的人都有奏表,依附于?韩云锦之人自然?是唯她是从,可她没有表态,而荣蓁不赞同,亦不反对,仿佛对此事毫不在意,三大辅臣的态度直让一些人摸不着头脑。
明?贤一怒之下,竟罢朝不至,朝中官员有些慌乱,这是近十几年来从未出现?过的事。
宫中女官传来明?贤口谕,只说让她们都回吧。
荣蓁极其淡然?,缓步从殿中离开,韩云锦回头看着她,额上已是急出了汗。
秦楚越偏还要浇一把火,在韩云锦身旁道:“陛下震怒,又是深秋时节,也不知殿外跪着的这些大人们能不能撑得住?”
秦楚越嘴角轻翘,也跟着走出殿去,韩云锦捏紧拳,心头烦躁不安。
荣蓁从陈立英等人身旁经过时毫不犹豫,可走远了些,她停了下来,等秦楚越走到她身侧,荣蓁嘱咐了一句,“你去让人给这几位大人送些参汤,拿茶盏装着,莫要被察觉。”
秦楚越回眸看了一眼,道:“她们会喝吗?”
荣蓁淡淡道:“她们是劝谏,不是死谏,不会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何况,她们活着更好,至少能给韩云锦添堵。”
晚间歇息时,姬恒听着窗外吹起?的冷风,扶着荣蓁的胳膊道:“陈立英等人不会还在硬撑吧?”
荣蓁笑了笑,“昨日你不还为?了此事在我面前痛斥皇帝,今天这话倒像是怪罪陈立英等人迂腐了?”
姬恒冷笑道:“皇姐在天有灵,也不知会不会懊悔自己选了明?贤为?新?君。
她从前在皇姐面前作出一副懂事的模样,如今当了皇帝,便藏不住这乖戾的本性。
我在意的不是陈立英她们的死活,而是她们若真的死了,明?贤便成了我大周第?一个?因劝谏而大动干戈的君王了,可真是‘流芳百世’。
旁的事百姓或许不懂,但将自己的生父与母亲同葬,而薄待嫡父之事流传开来,只怕我姬氏的脊梁骨都要被天下人戳穿。”
姬恒说着已是止不住心头怒火,荣蓁拉过他的手臂在榻上躺了下来,语声温和,“这件事必会有人出面解决,你又何必动怒。
想来,那个?人此刻怕是不能安枕。”
姬恒思索道:“你说的是韩云锦?”
荣蓁轻浅一笑,“孝安太后葬入帝陵,不会给韩家带来什?么?好处,韩云锦最是明?白,你且等着吧,她怕是要两头维系,将此事摆平了。”
荣蓁一番话让姬恒消了火气,而事实恰如荣蓁预料一般,虽不知韩云锦究竟如何说服了皇帝,但还是将其生父的棺椁移了出去,又如期将太后的梓宫葬入帝陵。
此事荣蓁并未掺和进?来,连陈立英也觉讶然?,等她膝伤好了以后,在路上拦住荣蓁马车,进?来道:“我原本以为?你同韩云锦对立,会在此事上于?我站在一处,没想到竟作壁上观。
朝中有韩云锦这等佞臣在,你身为?先帝任命的辅政大臣,难道不该尽心尽力,恪守职责吗?”
荣蓁立在她面前,将陈立英上下打量了一番,陈立英神?色疑惑,“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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