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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任生微嗤,“三楼一阁不过虚名惹人乍闻惊叹,瞧多了,也不过是那纵人花天酒地,沉湎淫逸的去处,当真论评,还不及昨日那饮茶小楼来的舒适精妙。”
此话叫徐徊不甚认同,“人生苦短,多半操劳奔碌,所为不过口腹之欲,圣贤者不常有,而俗人常有,既有那圣贤者之瑶台阆苑,自该有凡夫俗子之洞天福地。”
说着,徐徊望向身侧之人,“任生兄何故如此拘泥,况且,便是韵清阁,也并非全然是那奢淫场所,天下风流才子哪个不是憧憬向往,欲在那香池之畔留下佳句以传世流芳?”
听闻此言,叶任生嘴角微扬,寡淡了一整个晨间的面庞上,涌出了几分戏谑,“徐贤弟从未去过那韵清阁,倒是对韵清阁内的风流韵事了如指掌。”
见状,徐徊莫名心下一紧,遂搔头嘿嘿嬉笑,“任生兄知晓的,小弟这般闲散无用之人,三杯酒下怀玩性上头,什么热闹都要凑一凑,自然五湖四海的传奇故事听得就多了。”
“这倒是,酒酿入喉,醉生梦死,玩性上头,自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如此口吻,便有些讥言讽语,咄咄逼人之势了,徐徊不禁眉头蹙起,但语气仍放得平和,“虽是玩性上头,但小弟心中有数,像那有违伦理律法之事,小弟就不会去做。”
叶任生闻此,不禁发出一道冷哼。
这般便叫徐徊不快了,“兄长何故如此冷嘲热讽,可是兄长始终介怀昨夜小弟醉昏失礼,责怪小弟?”
“昨夜?”
叶任生望向他,“昨夜便是失礼?那贤弟对‘失礼’之理解,未免太过草率了。”
“任生兄你……”
相识以来,初次疾言厉色,徐徊甚为诧异,“你此话何意,何不把话说干脆些?”
叶任生不答反问,“徐徊,事到如今,你难道还要与我装蒜?”
“什么?”
见其仍旧一副无辜茫然模样,叶任生怒从心起,“徐徊,那日蒙面庙会,韵清阁之人,是你吧?”
话音即落,徐徊方才还迷惘的面庞,霎时变得苍白,仿若被惊雷当头斩下,眼神中满是被拆穿假面的惊愕失色,怃然无措。
“你,你都知晓了……”
不知怎的,叶任生听见他这话,竟有些哑然失笑,“徐徊,你是不是自始至终都将我看作了傻子?!”
“我没有——”
叶任生立时便将其打断,“那你又何必在我面前装神扮鬼,弄虚作假?”
“我……”
徐徊嘴角嗫嚅,昔日的敏捷才思,伶俐口齿,全都不见了踪迹。
叶任生自嘲冷笑,“枉我一腔坦诚,真心以待,与你称兄道弟,无话不谈,谁知竟被当成了提线影人,灯下作戏,看尽笑话!”
“我从来都没有作弄你,寻你笑话之意,任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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