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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库失窃了。
只丢了一串项链,死了五个守卫。
然而这串项链是极其贵重的“人鱼之泪”
,而死亡的守卫都变得破破烂烂,肢体残缺。
偷窃者十足猖狂,趁着午夜守备最薄弱的时候潜入国库,盗窃杀人,随后又来到第一王子的书房,翻走了一些私密书信。
彼时,兰因切特离开舞会不久,正在返回皇宫的路上。
收到这个消息之后,他无比确定,是斯特莱尔的手笔。
也只有斯特莱尔这种疯子,能干出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当天夜里,检查完国库的情况,兰因切特回到书房。
他望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书架与长桌,无法不去想象斯特莱尔的举止神态;这个傲慢又粗鄙的玩意儿,一定是大摇大摆闯进来,弄乱这里的布置,找出兄长纳雅通敌的证据,而后带着嚣张不屑的笑意,嘲讽西捷宫廷糟糕的守备水平。
但兰因切特确定,皇宫的管制很森严。
这里并非简陋辽阔的边境,哪怕是大魔导师或最强壮的勇士,也不可能轻松出入。
更不必提,追捕斯特莱尔的人马,是最为精悍的骑兵队。
他们本应该把这嚣张的敌国皇储绑回来,送到兰因切特面前,或者直接交给皇帝处置。
可是,一夜的追捕只换回惨烈的悲报,骑兵队全军覆没,斯特莱尔不知所踪。
随后的全城搜捕,同样没有结果。
这怎么可能呢?
兰因切特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与困惑。
他压抑着内心冰冷的愤怒,亲自用消毒药水擦拭桌面,喷淋文件和书籍,甚至不顾及这样做是否会损伤纸张文字。
只要一想到斯特莱尔碰过这里的东西,在书房内留下了呼吸和脚印,他就难受得浑身发痒,恶心欲呕。
恶心。
恶心。
兰因切特捏紧书册。
耳朵轰隆隆地响,其间夹杂着男女喘息抽泣的声音。
边境审讯室的情景浮现眼前,无论如何都难以挥散。
快叁个月了,这段时间来,他逼迫自己忘却了耻辱的俘虏经历,可是现在,斯特莱尔故技重施,再次侮辱了他。
“该死的……”
兰因切特咬紧牙槽,咽下喉间汹涌的腥气。
他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挂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上午十点。
今天还有堆积如山的事务要处理,最重要的是联络教廷,向公众宣告婚约解除。
发言稿早就准备好,该和父母沟通的也都沟通了,他只需要配合教廷,说明自己得到了神谕,战胜塞拉贡之前不宜成婚。
神谕是最好也最合理的借口,哪怕如今西捷信仰微薄,也没人敢公然质疑神的指示。
届时,人们只会赞叹兰因切特受神眷顾,对攻占塞拉贡一事充满信心,且怜惜无辜的公爵千金——她是那么美,身份高贵,聪慧温柔,却无法和心爱的人踏入婚姻的殿堂。
没人会怀疑他们的感情出现了裂缝,毕竟这些年来,两人的声誉都很好,每次约会的氛围也无可挑剔。
兰因切特脱掉湿透的手套,仔仔细细擦拭自己的手指和掌心。
他现在浑身都是消毒药水的味道。
得换身庄重的服装。
兰因切特想着,得换身衣服,与大主教会面。
宣告婚约解除的刹那,他和温洛的协议才正式生效,能够顺利开采风霜山脉的矿石。
下一刻,室内骤然卷起诡谲的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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