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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之过来时,早饭已然备好。
慕汐坐在他对面,掀眼望向那朗目疏眉之人,顿了顿后冷不丁地启唇:“早便听闻淮州的织造坊绣工很是了得,你?昨儿送我的那些云锦,我想拿四五匹去裁了做几身?衣裳。”
忽闻此言,裴行之似乎讶异于她有?这般好的兴致,不由得笑了声,道:“这有?何?难?本王午后便传里头最好的几位绣娘进府,你?要做什么花样,只管便与她们说便是。”
慕汐夹了块杏仁奶酪,状似不经?意般挑眉道:“叫人进府有?什么趣儿。
近来天儿有?些燥,我许久不曾出门,妆奁里的胭脂也快要用完了,想顺道出府挑几盒胭脂回来。
若令鹿韭她们去选,只怕合不得我心意。”
此前裴行之也有?意让慕汐出门走?走?,只怕她常日宿在寄春馆里,恐把身?子憋坏了。
现下她自个儿提出来,倒省了一番事,因而?裴行之笑道:“既如此,你?想几时?过去?”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午后过去。”
裴行之当即吩咐下去,命周伯知会织造坊一声儿,并备好马车。
“现下虽已初夏,可一早起来仍寒气,这乳和地黄粥本王特意命他们下了些酒糟,最是生津暖胃,你?多喝些。”
裴行之给她盛了碗乳和地黄粥后,继而?道:“尚有?一事,郦京近来常有?血案发生,淮州亦恐不大太平。
你?既要出门,本王会命管砚领上两支步兵护你?,只管安心便是。”
慕汐闻言,眉眼微挑。
想监视她直言便是,哪来这诸多借口?再且说,郦京离此有?近上千里远,纵然真?有?血案,何?以牵涉至淮州?
可见?他此言不真?。
然心里虽是这般吐槽,慕汐面上却仍是淡淡的,只温声道:“殿下做主便是。”
晌午后,慕汐换了身?缃色挑花彩霞交领襦裙后便登上马车往织造坊去。
织造坊位于北城东巷口,此地因临近北城门,且因周边酒肆林立,便是宵禁前亦是人声鼎沸。
至织造坊,慕汐抬手检查了下面纱和帷帽,见?无甚异样,方在鹿韭的搀扶下采着马凳下了车。
一稍有?些驼背且面色和蔼的中年男子正候在门前,瞧见?管砚,男子忙上前躬身?道:“草民接到?殿下之令,听闻姑娘要来裁制衣衫,早早便处坊里最好的三位绣娘等在里头了。”
管砚点点头,抬起手掌指向那中年男子,朝慕汐介绍道:“这位是织造坊林管事,您有?何?吩咐只管与他说便是。
姑娘且安心进去,我等守在外头。”
慕汐颔首应声儿。
织造坊有?四层高?,林管事带着两人入了大门,便登梯直往二楼雅间?,里头已备下茶水和点心。
瞧候在面前的那三位绣娘神?色紧张,慕汐温声笑道:“我家原也是开绣坊的,你?们不必紧张。
我今儿特意来一趟,不过是想与你?们说清楚我要的花样儿,免得别人来传,一时?错漏,倒可惜了这般好的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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