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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晚歌依旧捧着脸,看着她拧了手巾过来才乖乖伸出双手给她擦。
手巾刚擦干了手,一滴泪却落在上面。
好像比那在热水里滚了的手巾还要烫,烫得孟晚歌的手缩了一下,她一抬头才发现小丫头居然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她有些慌乱,连忙从秋月手中拿过手巾往秋月脸上擦。
却没想到秋月别开脸,有些赌气地又抢回了手巾转身走开。
孟晚歌重生后,只见秋月哭过一次,便是她醒来时,小丫头又哭又笑看着有些滑稽。
此时不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刚想要去哄哄便看到秋月端着热水盆站在门口背对着她,轻声道:“奴婢一定会好好保护小姐。”
那丫头还是挽的一个双环髻,身上的侍女服看着不灰不蓝,身形瘦小得感觉出去一阵风都能将她刮走。
可她说这话的时候,仿佛带着无人能催的决心。
若是她知道,她的小姐早就死了……
孟晚歌摇摇头,只要她不说谁也不会知道。
就算她说了,也没谁会信。
京城的冬天比苏州要冷上许多,温家刚到京城便遇上严冬,让整个温宅的人一时都有些招架不住。
唯独孟晚歌的观云院,倒是没出什么大乱子。
“小姐,您怎么知道这地、地龙是这么用的?”
秋月一边往屋外那个大坑里放上柴火,一边侧头问屋里探出脑袋的孟晚歌。
孟晚歌眨眨眼:“我猜的,你看这大坑里面还有灰,定是上一个住在这里的人这般用过。”
她的确是猜的。
皇宫里的地龙并不像这样简陋,而且都有专门的人在小屋子里烧火。
早些年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外面冰天雪地屋子里却很暖和,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屋子里埋了烟道,她虽没见人燃过地龙,但当她看到檐下那个大坑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小姐,您真聪明。”
“那是自然。”
孟晚歌转身进屋,瞟了一眼那垒得跟山一样高的床松了口气,终于可以不用被那么多被子压着睡了。
冬去春来。
转眼便到了立春时节,这一冬下了好几场大雪。
温宅里多了些京城当地的仆从,应对起这些大雪天得心应手。
大年刚过,温宅里的下人便又开始扫起各自院子里的雪来,雪还没扫干净,便有人往温宅递来一封邀贴。
温泽入京已有两月余,在朝中还一句进言也没有,更无结党私友。
是以除了兵部侍郎宋寮的夫人王静初上门和顾华章叙过几次家常外,从未跟朝中任何官员有过往来,能收到一封伯爵府的邀贴实在是令他万万没想到。
“老爷。”
顾华章却好像是意料之中,从婢女盘中接下茶放到温泽面前,柔声道,“您还不知道吧?”
“咱们温家的女儿,在京中已颇有美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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