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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多管闲事的那类,医院见惯了无数的哭喊声,医生哭过,护士哭过,病人家属也哭过,既然她是躲起来哭,说明她并不想被任何人看到。
黎幼听抬脚要走,关窗户的手也收回来,谁知她擦干眼泪出来了,两个人迎面撞见,她低着头,嘴唇翕动,“黎医生……”
还没等黎幼听说话,她又说:“我不是故意要在上班时间离开值班室的,我只是,我只是有点事情……”
她攥着衣角,肢体局促。
关于她后半句话,黎幼听什么也没问,但从她的语气能察觉到话里隐含的意思:她觉得她会举报她擅自离岗。
黎幼听挑眉,“我看起来像是爱打小报告的人吗?”
她把头放得更低了,嗫嚅着,“黎医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收拾好情绪就回去吧。”
黎幼听看着她微微红肿的眼眶,发现她是刚刚谈论八卦时唯一没有过来凑热闹的实习生,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夏祺。”
“你是因为处理不好人际关系?”
“我……”
“你跟我过来一下。”
黎幼听走在前面,夏祺听话地走在她身后,电梯一路上行,指示牌白底蓝字,标着:重症医学科ICU。
大门紧锁,走廊空地躺着无处可去的家属,爬行垫、小板凳、被褥,黎幼听停下脚步,不往那边去了,隔这么远,耳边似乎也能听到仪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滴滴声。
“夏祺,生命是短暂且宝贵的,人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别人的课题,你如果想要与她们交好,可以试着融入,但你躲起来哭,这是在浪费你的时间。”
夏祺吸了吸鼻子,“黎医生,你那么优秀,当然没有经历过被孤立的感受。”
“我没有吗?”
黎幼听反问。
“她们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的事情,这谁也管不着,虽然人是群居动物,但世界上的人们性格迥异,一味地妥协与退让除了让对方变本加厉以外什么也得不到。”
“如果你想选择做自己,就要勇敢地与她们划清界限,保持一种普通疏离的同事关系即可。”
黎幼听告诉她。
夏祺可能是觉得误会别人令她羞赧,掏出口袋里的一个鲜花饼塞到黎幼听手心,迅速说了句:“对不起,黎医生。”
话音刚落,她头也不回地跑走了,这也怪不得她,毕竟二十出头的年龄,情绪偶尔失控很正常。
黎幼听经常到重症楼层,不是特意带夏祺过来,她走上学医道路的原因不像其他人,或许为了崇高的理想,或许为了稳定的工作。
她两者都不是。
她想知道生命的意义。
可能这上升了一个层次,到达医学没有涉足过的领域。
前天林久久还问大家都有什么样的人生规划,因为虞见溪在食堂吃饭时提到她想报名参加援非医疗队的培训,有的艳羡,有的备受鼓舞,还有的开始担心之后的环境安全。
几个人轮着说过来,最终目光全部落到了她身上,黎幼听在那些期待好奇的神情里,平静地说道:“没细想过,可能那时候不当医生了,也许会去读书,读哲学吧。”
……
黎幼听往回走,手机震了一下。
她看着新好友的消息,开始回忆。
哦,是周映说她应该亲自谢谢游斯朝,不然他会以为是自己事情没办好,没传达清楚,总之,她在周映的几条信息轰炸中稀里糊涂地加了游斯朝好友。
游斯朝:【嗯,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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