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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浓利箭一般的眼神瞬间瞄准他,想都没想就否认了,“我就是这种人!”
李建山没想到她会这样跟自己说话,有点拉不下面子,“雨浓,怎么跟爸爸说话呢。”
“怎么跟你说话?”
江雨浓转身正面对着李建山,眉心微蹙,十分漠然,“就这样说啊。
李建山,收起你那虚与委蛇的嘴脸,这个家里我最恶心的就是你!
从小到大整天一副和事佬的好人样,背地里——”
“说什么呢你!”
李建山愤怒打断江雨浓的话,也不笑了,换了一副假装吃惊的神情,“雨浓,爸爸从小到大是怎么对你的,你自己很清楚的,可不能这么说爸爸!”
江雨浓笑了,他可太知道自己这位怕老婆的父亲背地里是什么嘴脸。
已经耽误很久时间了,江雨浓吐了口气看向别处,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才又说:“我说了我没钱,李子豪结婚的房子,你们自己想办法买。”
八点多了,外面行人渐渐密集起来。
江淑娴见江雨浓又要走,反应迅速,立马坐地上开始大哭。
“哎呀都来看看啊,自己的亲生闺女出息了有钱了,来大城市工作了就不管亲爹亲妈了啊,还有天理吗!”
“我们两个年过半百的人大老远从北安来看她,别说给口水喝了,大门都不让进啊!”
“可怜我们老两口辛辛苦苦把她养大,教育成才送到这大城市读书,谁曾想养了个白眼狼啊,都来看看啊,给评评理啊!”
她自己哭还不过瘾,还要拉着一旁呆若木鸡的李建山一起哭。
“孩儿她爸,你说是不是啊?”
李建山呆滞了两秒,立马选择加入江淑娴的哭戏中,蹲在地上一下下呼啦着江淑娴的后背,安慰说:“别这样,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了,咱做父母的就要学会放手。
老婆,咱回去吧,家里还一堆活儿等着咱俩干呢。”
四周的人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但没有人驻足。
往这边看是因为好奇是普遍心理,那么大一出戏,看是下意识的行为。
但新的一天,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大家都很忙,没有人愿意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江雨浓笔直站在晨光里,金黄色的太阳打在她脸上,明明是很温暖的温度,可她只觉得嗖嗖的冷。
这个破旧的小区没有绿化可言,只三两棵之前遗留的法国梧桐,分布在小区不同位置的角落。
单元门口恰巧就有一棵,虽然没有南康路上的巨大,但也算得上粗壮。
江雨浓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觉得自己跟这棵梧桐一样。
明明跟其他几棵生活在同一个小区内,但多年不见,彼此不来往,更谈不上有感情。
所以有亲人,也等同于没有。
身后的两人还在哭诉,江雨浓突然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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