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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隽坐了回去,尽管觉得虞穗在刻意隐瞒,阻拦他去办事。
但推辞的话已经说了一遍,他说不出第二遍了。
吴煦要去办的事,他心里有了底,左右跟行贿有关。
加之虞穗的反应,陆隽饶有兴趣想从她嘴里套出点什么。
虞雪怜掀开车帘,叫小厮让马夫去朱雀桥,吩咐他给吴煦传话,说陆隽身子不适,不能去办事了。
一气呵成,马车徐徐地行驶,由不得陆隽拒绝。
小厮把陆隽的那盏灯给了虞雪怜,她将它放在案几上,照明陆隽的脸。
这盏灯是她买给陆隽的,前些日子温昭找她去夫子庙,那儿有小贩摆摊卖时兴的稀罕物件儿,她一眼看中了这盏琉璃灯。
它既能提着引路,又能放在书案上代替蜡烛,陆隽很爱护它。
陆隽说道:“虞姑娘先回府,我再去找吴大人。”
虞雪怜不承想陆隽今夜这么倔,摇头道:“不行。”
“虞姑娘若说不出理由,陆某恕难从命。”
虞雪怜看陆隽的表情严肃,低头示弱道:“陆公子若信我,就不要去找吴大人。”
她顿了顿,原本最初她计划的便是拉拢陆隽,帮扶他,如今到了紧要关头,索性向他道出事实。
并且,陆隽往后只能和她乘一条船。
“我爹爹说,圣上派了锦衣卫查办在金陵捐官卖官的幕后之人。”
虞雪怜慢条斯理地说,“陆公子对兵部尚书之子高乘远有印象吗那日他来给祖母拜寿,教你玩酒令牌,他父亲早前查出这件事跟临川侯有瓜葛,他……”
说到此处,虞雪怜斟酌道:“他担忧我会被袁丞连累,提醒我和临川侯府保持距离。
吴大人带你去的那条街巷,里边有座府邸,专门来接待想要买官职的人。”
陆隽面容冷峻,想起吴煦的苦笑,心下一沉。
“若是让人知晓吴大人买官,他的官职是否会受影响”
“何止是影响。”
虞雪怜说,“圣上一旦恼怒,轻则打入地牢,重则人头落地。”
刑部的律条虽明确了具体的处罚,可判官是圣上,他若想要人死,便无人能改变他的旨意。
彼时,一群身穿锦绣飞鱼服的男子携刀骑马闯进街巷。
吴煦傻愣地藏在墙角后,耳边嗡嗡作乱。
这不是东厂的人吗他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阵势像是来杀人似的。
吴煦扶着墙,疑惑不解,难道他们都是来拜访前辈的吗
另有一队人马悠悠地从东街过来,为首的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他头戴巍峨高冠,着象龙之服。
锦衣卫统领挥鞭抽着马背,朝他奔去。
“老祖宗,咱们抓了头目,要如何跟临川侯交代”
冯璞玉轻蔑地笑道:“要抓头目的是圣上,咱家需要向他临川侯交代”
他花白的眉毛上挑,翘起手指,说,“咱家仁至义尽,照拂临川侯的年数有几年了”
统领恭敬地说:“满打满算,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了……”
冯璞玉失望地撇撇嘴,道,“二十年了,他昧了咱家多少的东西,他当我是老糊涂,我念着旧情,不与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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