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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傲然睥睨着陆隽,暗道南郢的书生是酒囊饭袋,让一个穷山恶水里出来的野夫夺得解元,这种人都能进朝为官。
袁丞不相信陆隽在利益面前还是一脸死人相。
陆隽回绝道:“多谢小侯爷关照,陆某要在此陪着老师,不便跟小侯爷去。”
陆隽从未讨厌过什么人,想起虞穗和此人有过谈婚论嫁,心头犹如落了一块名为嫉妒的巨石。
他不该有这念头,好比泛不起涟漪的河流,不该有湍急。
陆隽厌恶袁丞,厌恶到了极点,一切与君子不搭边的词,接踵而来。
酒令
陆隽的回绝,反让袁丞愈加热情,他道:“陆公子若不吃酒,不如跟我去给老太太拜寿。”
老太太他们并不在正厅用膳,在前院听完戏,便去兰园了。
是以正厅坐的是官员将士,袁丞来得迟了,且他又是不请自来,给老太太备了厚礼,丁管家只好把他带到这儿。
陆隽犹豫了,他不像方才很快就回绝袁丞。
他和老师是空手来的,即便他没有给人拜过寿,也知要有体面。
陆隽抬头,深不见底的眼眸看向袁丞,不卑不亢地说:“有劳小侯爷带路。”
末了,他起身向陈昌石说,要和小侯爷去拜寿。
“哦,小侯爷吗……”
陈昌石几杯菊花清酿下肚,不亦乐乎,鬓边白发好似都飘了起来,“去吧,去吧,代我跟老太太问好。”
两人离开正厅,袁丞走在陆隽前面,道:“陆公子文采斐然,原来师承陈先生。”
他问着陆隽平日读什么书,写文章用什么技巧。
“忘了问,陆公子家在何处”
他私下把陆隽调查得一清二楚,但明面两人没聊过这些。
袁丞心思缜密,不想露出马脚,又十分享受能让陆隽剥开自个儿轻贱的家世。
陆隽对袁丞此人一无所知,此人的问题有许多,只差没问他祖籍在何处——虞穗之前喜欢这样的人么
话多,聒噪,油嘴滑舌,空有一身金贵的皮囊。
“陆某家在慈溪镇,花坞村。”
陆隽说。
离兰园还有一段路。
袁丞停下脚步,回首瞧了瞧陆隽,这野夫今日倒穿了件新衣袍,可也是老土的布纽扣对襟短衫,腰间别无点缀。
“陆公子吃了不少苦吧。”
袁丞唉了一声,道,“我父亲每年拨银两给乡镇的书院学堂,购置读书用的东西。
他说寒门出才子,若因钱财不能够读书,实乃憾事。
我想陆公子以现在的年纪,拿下解元,个中定有数不清的辛酸。”
陆隽颔首问:“小侯爷何以知道陆某的年纪”
袁丞不设防陆隽这么问他,笑道:“穗穗和我说的。”
走入圆形拱门,穿过抄手游廊,再是一道菱形拱门,便是兰园了。
年轻小辈陪着老太太在兰园用膳,寿星在此,屋外都是快活的气息。
两个小丫鬟见袁丞来了,脸色微变,恭恭敬敬地过去福身,“奴婢参见小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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