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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夏换了衣裳,打着伞从后院过来。
瞧他们二人正在下棋,安安静静地站在案边看。
“陆公子,我输了。”
虞雪怜数着她吃的棋,说,“拢共赢了你三颗。”
陆隽到底是听她的话,一点水都不放。
虞雪怜揉了揉腰,她起身说:“我该回府了。”
回了镇国将军府,虞雪怜被老太太叫去陪着吃茶,又听母亲说,滁州府有些亲戚要来金陵,有老太太的外孙侄女,她的姑母姑父,二伯伯二伯母。
老太太在寿宴热闹了一回,便盼着这群亲戚早点到金陵来,跟虞雪怜说道外孙,也就是她的表弟,怎样的乖巧聪明。
虞雪怜已然想象得到,等亲戚们来了,老太太的房里怕是要挤成一团。
“怜娘,你记得你二伯母吗”
老太太侧躺在榻上,手拿汤婆子,姿态雍容,“你母亲生你的那一年,她和你二伯伯千里迢迢来金陵送礼,还给你打了一块长命锁呢。”
虞雪怜笑道:“二伯母虽不在金陵,可母亲说过,要属二伯母最疼我,我是她亲侄女,怎会不记得她。”
老太太把汤婆子搁在一边,说道:“真是乖孩子。”
她撑起手,靠在软枕上,“你二伯母是个好妇人,跟你二伯伯这么些年来不曾吵过一次架,你虽记得你二伯母,但对你那表兄表妹却不大有印象吧”
虞雪怜道:“孙女有近十年没见二伯母了,对表兄表妹,是不大有印象了,可若是见面,孙女能认得出他们。”
老太太皱纹舒展,满脸堆笑:“别说是你了。
我若见了他们,也得一个一个地仔细看,才认得出都是谁。
所以呀,全怪你爹爹了,咱们虞府是大家族,任平日再忙,过年不跟兄弟亲戚走动像什么话”
“这回你二伯母他们要来,我特地交代了,让他们带着你表兄表妹一块儿来。
你表兄虞绍比你年长两岁,如今在滁州府做通判,长得英气,滁州府想嫁给你表兄的娘子少说要有七八个。”
虞雪怜不接老太太的话,上前给她捏腿按摩。
祖母果然是十句里面八句离不开婚事,操心这个不娶妻,忧虑那个嫁不出去。
“你卉妹妹的事,祖母这会儿想起来仍不是个滋味,那承宣伯府的罪证如山,幸亏咱们没和他们订婚。”
老太太长叹道,“祖母千思万虑,外人从来是靠不住的,倒不如让卉娘跟你表兄凑成一对儿,就不怕她嫁过去受委屈。”
虞雪怜闪烁其词:“祖母思虑周到,这总归是卉妹妹的终身大事,祖母不妨找个机会问问卉妹妹。”
“我正有此意要叫卉娘到我房里谈谈天。”
老太太说道,“你表兄他们不日就抵达金陵,祖母想让你和卉娘去接你二伯母他们。”
“祖母要吩咐什么,只管告诉孙女。”
老太太看虞雪怜愈发顺眼,她这孙女伶俐,话说三分便明白意思,除了爱出府这一个毛病。
……
一钩弯月高悬,如被刀削薄,尖尖的,散着香灰色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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