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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大,厢房又多,沈逆随意选了一间距离边烬最远的卧房。
卧房挨着小门,沈逆早出晚归,又让人将药膳直接送入边烬屋内,两人在同一屋檐下却没有碰面的机会。
偶尔沈逆从游廊路过,透过雪中红梅,会看见边烬在万姑姑的陪同下重新练习行走。
边烬性子极其要强,就连复健都想比旁人快。
换成普通人,不在床上躺上一个月是不可能下地的。
才短短几日,她已经让万姑姑撒手,试着独行了。
边烬绾起青丝,一点点碎发贴在如玉的后颈,因为在用力忍痛,小小的耳朵尖上泛起一丝桃红。
沈逆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很快收回目光,无声离开。
又过两日,曾倾洛提着大包小包来府上探望边烬。
边烬精神好了许多,脸上也有点儿血色了,穿着一件月光色斗篷,对曾倾洛笑。
和曾倾洛一同进门的沈逆暗暗瞧她。
师姐笑得还同以前一样好看,对着曾倾洛毫不吝啬温柔的笑容,这些日子她沈逆可不曾有这优待。
不想打扰这对师姐妹叙旧,沈逆转身离开。
曾倾洛将礼物交给万姑姑,握着边烬的手笑得停不下来,没几句话,见她行动不便,念及她旧日里对自己的照顾,以及后来的遭遇,眼睛又红了。
边烬带她坐下,套着鹿皮手套的手抽来纸巾,为她拭泪。
“怎么还哭了。”
“师姐受苦了……”
“我这不是好端端的么。
倒是你,何时来的长安城?”
边烬去燕落打仗三年,消失三年,沈逆有多久没见过她,双极楼其他的师妹就有多久没她的音信。
曾倾洛说:“三年前我随小师姐去燕落打仗,打了两年,受了伤,实在坚持不下去便回来了,之后一直在京师谋生。”
“京师谋生不易,可有受苦?”
曾倾洛小时家中变故,父亲早死,之后母亲又亡,投奔双极楼后,边烬对她如长姐温煦和蔼,是她孤苦幼时不多的温暖。
“不苦不苦,在京师的门内外同门都受小师姐照拂,无人敢欺辱。”
曾倾洛的话让边烬有些意外。
在她印象中,沈逆还是那个容易意气用事,不服管教的孩子。
却在她没有参与的岁月里,成长为师门依仗了。
沈逆去拿了今日份的营养液回来,正待进门,听见曾倾洛问:
“大师姐,你当初与小师姐感情那么好,大家都羡慕至极,如何舍得罚她罚得那般重。
之后怎就结了仇似的不往来了。
我们都很担心你们俩,想问又不敢问。”
沈逆双臂环抱,怡然站在墙后。
她倒是想听听嘴笨的边烬如何糊弄曾倾洛。
边烬顿了几息,平声道:“是我对她太严苛。”
这话倒是出乎沈逆的意料。
边烬想转开话题,便说她数年未回京师,对城中事物和当下租房程序都不太熟悉,问曾倾洛是否能教她怎么看房。
曾倾洛苦口婆心道:“何必出去找房,小师姐这儿就很好啊。
你爱她护她的心意她肯定知道的。
而且你俩曾经感情那般好,住在此处正好找机会冰释前嫌,小师姐不是那等爱记仇的人。”
沈逆在心里默念一句“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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